時歡的呼吸微微一滯,她不知道。
“莫總到底想說什麼?”
莫今周轉過身:“五年前她的心臟做了一次移植手術,”他盯著時歡瞬間蒼白的臉色,“是宋樂言的。”
莫今周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冰錐,直接刺入時歡的耳膜。
遠處孩子們放學的歡笑聲忽然遠去,時歡隻聽見自己血液衝擊鼓膜的聲響。
她盯著莫今周那張斯文俊秀的臉,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霍驍那麼愛宋樂言,可他卻在她死後為什麼和薛慕晴在一起卻又不碰她......
霍驍書房裡那整排的有關心臟相關的資料......
一切零碎的線索突然串聯成一條清晰的線。
“所以呢?”她的聲音比想象中平靜,“你是來告訴我彆和她爭,還是彆和死人爭?”
莫今周突然笑了,笑意未達眼底:“你連宋樂言都知道了。”他望著她的臉,收起了笑意:“你想要爭的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慕晴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遠處,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匆匆跑過,時歡的視線無意識地追隨著那片紅色,想起他的書房裡,那幅被小心收藏的油畫。
畫中的一個少女也穿著類似的紅色連衣裙,站在陽光裡微笑。
“莫總今天約我,應該不隻是為了給我上曆史課吧?”時歡轉回視線,強迫自己放鬆肩膀,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薛家最近遇到些麻煩,如果驍哥能動用些人脈......”他直視時歡的眼睛,“他聽你的。”
時歡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不是霍驍的好兄弟嗎?
這個平日裡與霍驍稱兄道弟的男人,此刻卻像個說客般坐在她對麵。
“真稀奇,”她拉緊了些脖子上的圍巾,嗬出的白霧模糊了譏諷的嘴角,“莫大少爺什麼時候淪落到要借女人的枕頭風了?”
莫今周的眼神暗了暗,他慢條斯理地從大衣內袋掏出一支煙,卻沒有點燃,隻是夾在指間把玩。
“有些事,兄弟不如枕邊人說得動。”
時歡的嘴角的笑意更深:“讓我猜猜...這事和薛慕晴有關?”
莫今周手中的香煙突然停住。
“你為薛慕晴做了這麼多,卻連為她求情都要借他人之口。”
她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帶著鋒利的刺,“莫今周,你到底是不敢,還是不能?”
香煙在莫今周指間斷成兩截。他抬起眼,目光終於不再掩飾那份陰鷙:“葉時歡,我們做個交易。”
“哦?”她懶懶地靠在旁邊的樹乾上,“洗耳恭聽。”
“你幫薛家這個忙,”莫今周的聲音壓得極低,“我保證霍驍永遠不會知道,那瓶被動了手腳的酒,是誰遞給薛慕晴的。”
時歡的呼吸驟然停滯。
那件事她自認做得天衣無縫,可陸沉和莫今周還是查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比想象中鎮定。
莫今周忽然笑了。
他從手機上調取一段視頻推到時歡麵前。
畫麵裡,一個全副武裝的人,將一瓶酒放在了王紀綱常去買酒的那家酒櫃裡。
角度刁鑽,卻清晰得足以成為證據。
“你想要我怎麼做?”她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下周三之前,把薛家從這個醜聞裡摘出來。”他頓了頓,“作為回報,這段視頻會永遠消失。”
陽光忽然變得刺眼。
她突然想起霍驍曾經說過的話:我這人最擅長秋後算賬。
“如果我拒絕呢?”她聽見自己問。
莫今周慢條斯理地收起手機:“那他很快就會收到一份新年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