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樂景緩步走近,“私人恩怨放一邊,“她掃了黑子一眼,“再讓我發現你擅作主張,下次躺在這的就是你。”
黑子盯著麵前的宋樂景,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太陽穴的青筋暴起,像一條扭曲的蜈蚣爬在皮膚下。
八年前,這女人被先生帶回來時,還是個戰戰兢兢的雛兒,連槍都不敢碰,被他吼一句都能嚇得發抖。
可現在——
她踩著高跟鞋,紅唇微揚,那雙曾經怯懦的眼睛如今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正輕蔑地掃過他。
“黑子,先生的話,你聽不懂?”
黑子的拳頭捏得死緊,指甲幾乎陷進掌心的肉裡。
他恨不得現在就擰斷這賤人的脖子,可一想到黎文雄的手段……
他硬生生壓下暴戾,扯出一抹扭曲的笑:“當然,我哪敢違抗先生的命令?”
聲音恭敬,眼神卻陰鷙得嚇人。
宋樂景自然看出他的不服,紅唇勾起一抹譏誚:“最好是這樣。”她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套,“畢竟上次違抗先生命令的人……”
她故意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黑子左手的斷指——那是他去年私自處決俘虜被黎文雄懲戒的結果。
黑子咬牙,最終狠狠甩開陸沉,轉身離開。
宋樂景看向陸沉,微微一笑:“陸沉,看來你仇家不少。”
陸沉活動了下被勒紅的脖頸,漫不經心道:“沒辦法,人緣太好。”
宋樂景輕笑,轉身離去前丟下一句:“珍惜現在的輕鬆,接下來……可就沒這麼舒服了。”
黑子站在一個空無一人的角落,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是我。”
聲音陰沉得滴水,“準備一批人,要生麵孔……對,等黎先生離開緬甸就動手。”
掛斷電話,黑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底翻湧著嗜血的光。
——宋樂景,你以為抱緊黎文雄的大腿就高枕無憂了?
——等老子先弄死陸沉,下一個就是你!
北城。
證監會調查室的燈光慘白刺眼,照得薛鴻遠眼球發脹。
他已經在這間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裡被輪番審問了整整三天。
沒有窗戶,沒有時鐘,隻有一張鐵桌和三把硬椅。
每隔幾小時就換一撥人進來,問同樣的問題,翻來覆去,不讓他合眼。
“薛董事長,明光醫藥2021年的臨床試驗數據,到底有沒有造假?”對麵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推過來一遝文件。
薛鴻遠的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桌麵,領帶早就扯鬆了,襯衫腋下洇出兩片汗漬。
他盯著文件上那些標紅的數字,喉嚨乾得發疼:“我要見我的律師。”
“根據《證券法》第一百八十二條,重大案件調查期間,您暫時不能與外界聯係。”
調查員笑了笑,“還是說,您想等黎先生來保您?”
黎文雄!
這個名字像針一樣紮進薛鴻遠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