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房間時,已經過了淩晨了。
連續十六個小時的拍攝,讓她的思維變得遲緩,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隨手將房卡扔在桌上,踢掉高跟鞋,整個人陷進床裡。
臉上的妝容有些緊繃,但她暫時不想動,隻想讓過度運轉的大腦安靜一下。
她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穩。
朦朧中,她似乎回到了片場,導演在喊“卡”,燈光刺眼,她機械地重複著台詞...
“叩、叩叩。”
敲門聲突兀地闖入她的意識,節奏分明卻不急促。
時歡猛地睜開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她眨了眨眼,試圖分辨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叩、叩叩。”聲音再次響起。
她想著這個時間,應該是小廖過來給她送什麼東西。
“來了。”她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聲音因為疲憊而乾澀。
時歡勉強撐起身體,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
沒多想就拉開了門。
走廊的燈光斜斜地照進來,勾勒出一個修長的身影。
不是小廖。
時歡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司南城站在門外,黑色風衣的領口微微豎起,襯得他的臉更加蒼白。
他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而那雙眼睛——時歡從未見過這樣深不見底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碾碎。
走廊的燈光在他身後投下長長的陰影,那陰影像是活物一般,悄無聲息地爬進了房間。
“晚上好,葉小姐。”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卻讓時歡的脊椎竄上一股寒意。
“或者說,早上好?”
時歡的手指死死扣住門框,指節發白。
她的喉嚨發緊,發不出聲音。
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在尖叫: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司南城微微偏頭,目光在她未卸妝的臉上逡巡。“看來我打擾了你的休息。”他說著,卻沒有絲毫歉意,“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這不是邀請,是命令。
時歡的腿像是生了根,無法移動。
她想起上次分開時,他說的話:“如果找不到配方,你的演藝生涯就到此為止了——連同你的生命。”
想到這,她喉間條件反射般泛起一陣痙攣,仿佛司南城的那隻手又狠狠地掐了上來。
她這段時間確實沒有聽他的話。
他給的手機,被她扔在了公寓的抽屜裡,發過來的信息也都沒有回複。
因為她實在是沒有頭緒,也不知道要怎麼去找那個東西。
她天真的以為,薛鴻遠現在被查,她躲到了這裡,可以暫時安全一些。
可現在噩夢就站在她門前。
“我......”時歡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正準備聯係你......”
“是嗎?”司南城輕笑一聲,那笑聲讓時歡的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