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驍的目光落在她變色的手指上,瞳孔驟然收縮。
他二話不說脫下西裝裹住她發抖的身體,手臂穿過她膝彎將人打橫抱起。
“你乾什麼......”時歡虛弱地掙紮。
“彆動。”霍驍的聲音壓得極低,呼吸噴在她發頂,“要麼我現在送你去醫院讓所有人看見你這副樣子,要麼乖乖跟我離開。”
遠處又爆發一陣歡呼。
沒有人注意到羅馬柱後的陰影裡,凡橙影業的老板正抱著他旗下當紅的女演員匆匆離場。
時歡最後的意識停留在霍驍抱著她推開消防通道門的瞬間。
應急燈慘白的光線下,她看見他下頜線繃成一道鋒利的弧度,眼底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暗潮。
黑色庫裡南在夜色中疾馳,霍驍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撥通了電話:“沈墨白,準備急救室,十分鐘到。”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他聽出霍驍聲音裡的焦急,也不廢話:“症狀?”
“高熱,意識模糊,手指不太正常。”霍驍瞥向後視鏡,時歡蜷縮在後座,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懷疑中毒。”
霍驍闖過第三個紅燈時,後座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時歡無意識地抓扯著領口,布料在她指下裂開細小的口子。
“堅持住。”霍驍低聲哄著她,油門幾乎踩到底,“就快到了。”
當車輛急刹在明德私立醫院門口時,沈墨白已經帶著醫療團隊等候在那裡。
穿白大褂的男人快步上前拉開車門,在看見時歡症狀的瞬間瞳孔驟縮:“立刻送3號急救室!”
“血液報告出來了。”半個時後,沈墨白推開vip病房的門,金絲眼鏡後的目光異常凝重,“確實是中毒,但毒理數據庫裡沒有匹配項。”
霍驍站在窗前,手機屏幕還亮著剛掛斷的通話界麵:“說清楚。”
“紅細胞溶解指數超標七倍,肝功能指標全部異常。”
沈墨白將報告遞給他,“最奇怪的是神經毒素反應呈陽性,但又不完全符合任何一種已知神經毒素的特征。”
“治療方案。”霍驍似是沒有耐心,直接問出關鍵問題。
“暫時用血漿置換緩解症狀,配合大劑量糖皮質激素。”沈墨白推了推眼鏡,“但如果沒有毒株樣本...”
霍驍臉色一沉:“我要的不是緩解,是治愈。”
“她中的可能是複合型定製毒素,這類東西通常有特定解藥。”
霍驍知道他的判斷不會有問題,可是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時歡怎麼可能會中毒?
病房裡隻剩下監測儀的滴答聲。
霍驍轉向病床,時歡在持續高燒中不安地扭動,輸液管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他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指尖觸到的皮膚燙得驚人。
“查查司南城。”他突然開口,“重點查他在德國的實驗室。”
司南城?沈墨白驚訝地抬頭:“你是說——”
“她昏迷前喊過這個名字。”
淩晨快五點的時候,時歡在劇痛中恢複了些許意識。
模糊的視線裡,穿白大褂的身影來來去去,窗邊站著正在通話的霍驍。
他側臉在晨光中如同刀刻,聲音壓得極低:“...不管用什麼手段,我要那份毒理分析...”
時歡艱難地撐起身子,監測儀立刻發出尖銳的警報。
她知道這裡的醫生救不了她。
隻有司南城可以。
霍驍注意到病床上的動靜,立刻掐斷電話快步走來。
“感覺怎麼樣?”他伸手撥開黏在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在觸到滾燙的皮膚時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時歡想給他一個安撫的微笑,嘴角卻隻牽起微弱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