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忙嗎?”蘇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明顯的揶揄。
時歡猛地拉開門。
蘇沫正倚在門框上,看到她的一瞬間,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居高臨下的表情。
她上下打量著時歡,沒說話。
時歡也沒理她,徑直走向化妝台坐下。
鏡中的自己紅得刺眼,像一團被強行點燃的火。
她伸手去拿粉底,卻被蘇沫搶先一步按住手腕。
“我來。”蘇沫拿起化妝刷。
“我自己來。”時歡抽回手,聲音平靜但不容拒絕。
兩人在鏡中對視了幾秒,蘇沫突然聳聳肩,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便你。”
她翹起二郎腿,看著時歡。
時歡今天本就帶著淡妝,她隻是稍微加深了眼線,讓眼睛看起來更有神一些,又補了一層裸色唇膏。
“你倒是會給自己化。”蘇沫突然開口,語氣古怪。
時歡沒理她。
“我見過你,”蘇沫繼續道,手指繞著鬢角的一縷卷發,“在周黎的生日會上。"
她突然笑起來,“跟現在可不一樣。”
時歡從鏡子裡看到蘇沫得意的表情,她放下化妝刷,聲音竭力保持平穩:“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沫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時歡身後。
鏡中突然出現兩個女人的身影。
一個紅裙如火,一個紫衣似霧。
蘇沫俯身,紅唇幾乎貼上時歡的耳垂:“你知道嗎?今晚霍驍也在受邀名單上。”
她滿意地看著時歡收縮的瞳孔,“可惜了,他有事沒能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時歡裸露的肩膀,“不然今天這場麵肯定有趣。”
時歡猛地站起來,轉身麵對蘇沫。
兩人近在咫尺,她能聞到對方身上濃鬱的玫瑰香水味,甜得發膩。
“有趣?”時歡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把我當成你們取樂的工具,很有趣?”
蘇沫眨了眨塗著濃密睫毛膏的眼睛,突然大笑起來:“工具?”
她後退兩步,誇張地攤開手,“親愛的,你太高看自己了。”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在司少眼裡,你連工具都算不上——頂多是個臨時借用的......裝飾品。”
樓下隱約傳來樂隊開始演奏的聲音,弦樂混合著鋼琴,優雅而遙遠。
時歡的指甲陷入掌心,那點疼痛讓她保持清醒。
時歡轉身走向門口,她不想再與這個女人多待一秒。
她就跟司南城一樣,都是個瘋子。
“等等。”
蘇沫突然叫住她,從首飾盒裡取出一條鑽石項鏈,“司少特意囑咐的。”
鏈墜是一顆淚滴形的紅寶石,在燈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時歡盯著它,冷笑了一聲,“你留著自己戴。”
蘇沫臉冷了下來,“怎麼,你想讓司少親自來給你戴?”
時歡看著蘇沫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突然揚起一個比對方更冷的笑容:“這個主意不錯。”
蘇沫明顯愣住了,塗著睫毛膏的眼睛微微睜大。
她沒想到這個一直逆來順受的女人會突然反擊,更沒想到這反擊如此精準——誰都知道司南城最討厭被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