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晴回到宴會廳時,指尖仍在微微發抖。
她的臉上已經重新補好了妝,粉底遮蓋了左頰隱約的紅痕。
侍者路過的時候,她要了一杯新酒。
香檳的氣泡不斷上湧,就像她胸腔裡翻騰的怒火。
隔著觥籌交錯的人群,她的目光死死鎖在遠處時歡的身上。
時歡正微微傾身聽一位品牌高管說話,黑色魚尾裙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耳垂上的鑽石耳墜隨著她的輕笑輕輕晃動。
燈光下,她瓷白的肌膚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眉眼間透著她最憎惡的從容。
“薛小姐,您和葉小姐是不是認識?”身旁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薛慕晴回過神來。
她轉頭,看見周太太正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剛才看你們在花園聊天......”
周太太的目光在她和時歡之間來回掃視,“你們眉眼間還真有幾分相似呢。”
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是嗎?可能是化妝的效果吧。”
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手中的香檳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幾滴酒液濺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冰涼黏膩的觸感讓她想起剛才時歡打在臉上的那一巴掌。
相似?
她也配?
她的視線落在座位上的手包上,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那裡麵裝著一個小巧的玻璃瓶,裡麵的液體透明如水。
這是上周和王紀綱在私人會所時準備的助興藥,無色無味,服用後半小時才會起效。
薛慕晴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招手喚來自己的助理小林。
她從手包裡取出那個小瓶子,借著桌布的遮掩塞進小林手中:“倒進香檳裡,找人給葉時歡送去。就說......”
她的紅唇勾起惡意的弧度。
小林的瞳孔猛地收縮,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這、這不太好吧......”
“怎麼?”薛慕晴微微側頭,紅唇貼近小林的耳畔,“你想再嘗嘗?”她的聲音依然甜美,卻吐字如毒。
小林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緊緊攥住那個小瓶子,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幾分鐘後,宴會廳另一端。
時歡正被幾位太太拉著討論護膚心得。
“葉小姐,這是品牌方特意為您準備的。”突然插入的女聲讓眾人回頭,一個麵容稚嫩的服務員捧著酒杯,遞到她麵前,“說是今年限量發售的桃紅香檳......”
時歡微笑著道謝,纖長的手指接過酒杯。
薛慕晴屏住呼吸,看著時歡的唇貼上杯沿,看著她喉間輕輕滑動,將那口酒咽了下去。
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湧上心頭,薛慕晴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儘。
她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接下來的場景——半小時後,藥效發作的時歡會感到頭暈目眩,她會提前離場......
她看著時歡在十分鐘內喝完整杯酒,看著對方雪白的肌膚漸漸泛起不自然的潮紅,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睛開始失焦——藥效比她預計的來得更快。
當時歡突然起身告辭時,薛慕晴險些捏碎手中的杯子。
“跟上去。”她一把拽過助理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女孩的皮肉,“告訴停車場的人,等藥效發作立刻把人帶到帝國酒店2407。”
助理驚恐地點頭,跌跌撞撞地追著時歡離去的背影跑去。
薛慕晴慢條斯理地補著口紅,鏡麵折射出她眼底扭曲的快意。
2407是王紀綱的套房,他也來東京了。
那個老變態最喜歡玩昏迷不醒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