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家隱蔽的日式庭院前。
穿過曲折的竹林小徑,眼前豁然開朗——傳統的和室建築前,穿著和服的服務生已經跪坐在玄關等候。
“司先生,您預訂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榻榻米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矮桌,窗外是精心修剪的枯山水庭院。
時歡跪坐在坐墊上,膝蓋隱隱作痛。
司南城卻姿態放鬆,像隻慵懶的豹子。
“想吃點什麼?”他翻開菜單,“這裡的玉子燒不錯。”
“我吃過了。”時歡說。
司南城挑眉,對候在一旁的服務生說了幾句日語。
片刻後,服務生端上來兩份截然不同的早餐。
一份是豐盛的傳統日式定食,另一份卻隻有黑咖啡和兩片吐司。
“既然吃過了,那就少吃點。”他推過咖啡,眼底帶著惡作劇般的光芒。
時歡盯著那杯黑咖啡,眉心緊皺。
“謝謝,我就不吃了。”
司南城冷笑了聲。
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玉子燒:“你知道嗎?恐懼會讓人的味覺變得遲鈍。”
他將食物送入口中,“可惜了這麼好的廚師。”
時歡沒理會他的話。
她突然意識到整個餐廳安靜得可怕。
除了他們,竟然沒有其他客人。
透過紙門的縫隙,她隱約看到走廊上站著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
“喜歡這個安排嗎?”司南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為了我們的"約會",我包下了整間店。”
時歡抬頭直視著他,這不是約會,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囚禁。
“你到底想乾什麼?”
司南城放下筷子,銀製的筷托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說過了,找點樂子。”
他忽然傾身向前,似笑非笑的盯著時歡,“比如現在,我在猜你能堅持多久不問我衛遠的事。”
時歡的呼吸一滯。
衛遠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像一把刀在割著她的神經。
“不急。”司南城靠回座位,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們還有整整兩天時間。”
雨絲不知何時開始飄落,細密地織成一張銀灰色的網。
時歡站在餐廳屋簷下,看著水珠在青石板路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下意識摸了摸背包側袋——沒帶傘。
“給。”
一把黑傘遞到眼前。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傘柄。
時歡沒接,隻是抬頭望向天空:“雨不大,走吧。”
司南城輕笑一聲,手腕一抖,傘麵“唰”地展開。
下一秒,他不由分說地將時歡拉近,傘麵傾斜,恰好將兩人籠罩在同一片陰影下。
時歡渾身僵硬——太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他呼吸時胸膛的起伏,近到他身上的味道混合著雨水的味道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感官。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有車不坐,非要選擇步行。
“彆緊張,”司南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幾分戲謔,“隻是借你半邊傘。”
時歡抿著唇沒說話,手指攥緊背包帶,那裡麵有陸沉給她防身用的匕首。
她刻意落後半步,拉開那令人窒息的距離。
雨水打濕了她的右肩,白色t恤漸漸變得透明,貼在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