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什麼人。”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透著一種決絕,“那些證據足夠讓他自顧不暇。”
衛遠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他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最終隻是重重地坐回沙發裡,雙手捂住臉,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你太冒險了。”他的聲音從指縫中漏出來,帶著沙啞的疲憊。
時歡看著他,知道衛遠在擔心什麼。
司南城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一旦他察覺到危險,反撲的力度會超乎想象。
“衛遠,”她輕聲喚他的名字,“我不可能一直活在你們的保護下。”
他放下手,眼神裡帶著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你從來都不是負擔。”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刺進時歡的心臟。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人,這個可以為她赴湯蹈火卻從不要求回報的人。
時歡:“你......”
突然,門鈴尖銳地響起,打破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口。
時歡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前。
透過貓眼確認了門外站著的是霍驍的身影。
他站在走廊的燈光下,領帶微鬆,顯然是一路匆忙趕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回頭對衛遠低聲道:“是霍驍。”
衛遠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平靜。
他後退兩步,站到了客廳的陰影處,身形挺拔而克製。
門鎖“哢噠”一聲輕響,時歡剛拉開一條縫隙,霍驍的身影便猛地壓了進來。
時歡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
時歡的臉頰撞在他胸膛上,鼻尖瞬間盈滿了他身上熟悉的雪鬆氣息,混合著一絲風塵仆仆的寒意。
“你真的沒事?”霍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
他的手掌緊緊扣在她後腦,仿佛要通過這樣真實的觸感確認她的存在。
時歡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我沒事,司南城沒對我做什麼。”
霍驍的下巴抵在她發頂,正要再說什麼,餘光卻突然瞥見客廳裡佇立的人影。
他的身體驟然僵住,緩緩抬頭——
衛遠站在落地窗前,逆光中看不清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陰影裡亮得驚人。
時歡能感覺到他胸腔的起伏突然停滯,圈著她的手臂也微微收緊。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霍驍緩緩鬆開懷抱,但左手仍虛攬在她腰後。
他的眼神暗了下來,唇角勾起一個程式化的微笑:“這位是?”
他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穩,隻是眼底翻湧的暗潮泄露了真實情緒。
“這是衛遠,”時歡輕吸一口氣:“我......朋友。”
“朋友。”霍驍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目光在衛遠身上逡巡。
對這個突然出現在東京的男人,尤其是剛剛經曆過司南城的事情後,時歡絕不會讓一個普通的朋友進她的房間。
某種危險的預感在血液裡叫囂。
衛遠的視線毫不避諱地與霍驍對視,平靜得近乎挑釁。
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霍驍收回視線,轉向時歡時語氣已經恢複平常:“你不該單獨跟他出去。”
時歡抿了抿唇:“嗯,下次不會了。”
霍驍的目光沉了沉,最終沒有再追問。
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背上,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這裡是他自己的地盤。
“衛先生來東京是......?”霍驍狀似隨意地發問。
“有事。”
衛遠的回答簡短得近乎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