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康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趕緊打圓場：“來來來，玩骰子！”
遊戲玩了三輪，霍棠一直往陸沉身邊蹭。
在第五次“不小心”碰到他手臂時，陸沉突然把骰盅一扣。
“不玩了。”他站起身，準備要走，“明天還要上班。”
霍棠跟著站起來：“我送你！”
陸沉回頭看她，“不用了。”
霍棠卻仍不罷休。
“霍棠！”陸沉突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你今年二十二了，”他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包廂瞬間降溫，“怎麼還跟小時候似的，喜歡搶彆人的玩具？”
這話太重了。
江遲立刻站起來攔在中間：“陸沉！”
“我說錯了嗎？”陸沉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霍棠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仰著頭：“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麼是喜歡！”她攥緊拳頭，“而且葉時歡她根本配不上你，我哥前幾天也去日本了，你就不擔心她跟——”
“閉嘴。”陸沉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包廂裡的溫度仿佛瞬間降至冰點。
袁紹康手裡的酒杯差點掉在地上，江遲的眉心擰成了疙瘩。
“看在你哥的麵子上，今天這話我就當沒聽見。再有下次......”
後半句話沒說完，但霍棠已經臉色慘白。
陸沉把酒錢拍在吧台上，轉身往外走。
袁紹康趕緊追上去：“老陸！小棠她不懂事......”
“滾蛋。”陸沉頭也不回地擺擺手，“老子回去睡覺。”
門關上的瞬間，霍棠的眼淚砸在酒杯裡。
袁紹康歎了口氣：“早跟你說過，陸沉這人......”
“我知道！”霍棠抓起包包衝出去，“我就是不甘心！”
酒吧後巷，陸沉正靠在機車旁點煙。
打火機的火光映出他鋒利的側臉，煙霧繚繞裡，他聽見高跟鞋的聲音。
“陸沉哥！”霍棠紅著眼睛追出來，“葉時歡有什麼好？她跟我哥糾纏不清，現在又吊著你——”
“閉嘴。”陸沉吐出口煙圈，眼神危險地眯起，“再讓我聽見你說她一個字，”他俯身，煙頭在垃圾桶上摁滅，“我連霍驍一起揍。”
機車轟鳴著消失在夜色裡。
霍棠站在原地，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陸沉也是這樣騎著機車來學校接她，那時候他還會揉著她的頭發說“棠棠乖”。
而現在，他為了另一個女人，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陸沉回到公寓已經十一點了，整個人陷在沙發裡。
酒精讓他的神經變得遲鈍，又虛幻。
霍棠的那句“葉時歡有什麼好？她跟我哥糾纏不清，現在又吊著你。”像根倒刺，卡在他喉頭，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
那些本就在他心裡生根發芽的猜忌被她當麵給捅破，血淋淋地攤在眼前。
他摸出煙盒，卻發現最後一根煙已經被壓彎了。
他煩躁地把空盒捏扁扔進垃圾桶，摸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半個小時前時歡發來的消息：【晚安。】
附帶一張自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