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玻璃門合上的瞬間,喧囂如潮水般退去。
晚風裹挾著不知名的花香拂過麵頰,時歡這才發現連日的陰雨不知何時停了,夜空竟透出幾顆疏星。
“我以為演員都擅長即興表演。”盛天淮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揶揄。
他斜倚在羅馬柱上,月光將他的側臉鍍上一層冷銀色,“你剛才的表情像在受刑。”
時歡蹙眉,將酒杯放在大理石台麵上,“盛總觀察得真仔細。”
“叫我天淮。”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她微微發紅的腳踝,“下次給你準備平底鞋。”
下次?
時歡眉頭蹙起。
“哪還會有什麼下次。”
話說出口才驚覺語氣太過生硬,倒像是賭氣。
盛天淮低笑一聲,目光望向遠處燈火。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站了一會兒。
盛天淮聞到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香氣。
這個發現讓他喉結微動。
那些不該有的夢中畫麵又浮現在腦海裡:她在他身下喘息時,發間散落的也是這樣的氣息。
“怎麼了?”時歡察覺到他的走神。
“沒什麼。”盛天淮收回視線,“隻是想起些事情”
他走到露台欄杆處,從西裝內袋掏出煙盒,“介意嗎?”
“沒關係”
銀質打火機“哢嗒”一聲,火光映亮他深邃的眉眼。
時歡注意到煙盒上的燙金ogo,和陸沉常抽的牌子一樣。
這個細節像根細針,冷不丁紮進她心裡。
盛天淮吐出的煙圈在月光下緩緩消散。
他借著煙霧的遮掩打量她:瓷白的肌膚,微微下垂的眼尾,握著酒杯時露出的一截纖細手腕。
明明乾淨得像初雪,怎麼會和陸沉、霍驍那樣的人糾纏不清?
這個念頭突然竄出來,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煩躁。
“你和陸沉......”他狀似隨意地開口,卻在看到她驟然繃緊的指尖時改口,“認識很久了?”
時歡晃了晃酒杯:“盛總對我的社交圈很感興趣?”
“隻是好奇。”他又吸了口煙,火星在黑暗中明滅,“畢竟他看起來......”
“像個混蛋?”時歡突然接話,唇角揚起嘲諷的弧度,“那盛總呢?和司南城謀劃吞並霍驍項目的時候,不也樂在其中?”
夜風突然變得凜冽。
盛天淮掐滅煙蒂,金屬欄杆被他按出細微的震顫:“商業合作而已。”
他聲音沉了幾分,“葉小姐似乎對我有誤解。”
“是嗎?”時歡轉身麵對他,月光將她睫毛的陰影拉得很長,“那盛總今天為什麼特意帶我來這裡?”
盛天淮眸色驟深。他向前邁了半步,高大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如果我說......”修長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是為了確認某些事呢?”
時歡瞳孔微縮。
她剛要後退,露台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
“打擾了。”沈格站在光影交界處,手裡拿著震動的手機,“老爺找您。”
盛天淮收回手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剛才的曖昧從未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