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也落到了那幾個沉甸甸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桶上。
柴油!那獨特的顏色和氣味,在這末日裡,簡直比黃金更能刺激人的神經!
光頭壯漢眼神明顯動了一下,瞳孔裡瞬間迸發出毫不掩飾的貪婪,就像餓狼看到了肥肉。
那股子凶戾的殺氣似乎都淡了點,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灼熱的渴望。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握著槍的手,似乎也沒有剛才那麼穩了。
看到許平升孤身一人,身上那件油汙的工裝背後,被汗水浸透,隱約透出血跡,再加上他那副驚弓之鳥的慫樣,光頭壯漢的殺意果然降了下來。
或許覺得他暫時沒有威脅,又或者,這小子還有點兒利用價值。
“媽的,算你小子走運!”光頭壯漢啐了一口,凶狠地瞪著許平升,手裡的槍卻沒放下,反而用槍口點了點,語氣蠻橫,“老實點,帶我們看看,這鬼地方還有什麼油水可撈!”
眼鏡男一言不發,拎著開山刀,默默地向前挪了一步,封死了許平升另一側的退路。
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嗜血的寒光。
這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得天衣無縫。
許平升心裡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反抗?
看看那黑洞洞的槍口,再掂量掂量自己這副剛挨過揍、背後還在滲血的小身板,許平升很清楚,現在逞英雄就是純粹的找死行為。胳膊擰不過大腿,何況對方手裡還攥著能瞬間送他去見閻王的鐵家夥。
“好…好,大哥,我帶你們去看看…”許平升的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喉嚨裡火燒火燎。他試圖穩住聲線,卻還是止不住地發顫。後背的傷口隨著他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在抗議,疼得他幾乎要咬碎後槽牙。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準備從這台吵得他腦仁疼的破推土機上爬下去。駕駛座又高又舊,加上渾身酸痛,尤其是後背那要命的傷,他動作笨拙得像隻剛學走路的企鵝。剛把一條腿邁出去,腳下踩著的履帶邊緣沾滿了油泥,滑膩異常,他重心一個不穩,差點直接栽下去。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操!磨蹭什麼!”光頭壯漢顯然沒什麼耐心,粗暴地用槍管捅了捅他的腰眼。冰冷的金屬觸感隔著薄薄的工裝傳來,激得許平升一個哆嗦,差點尿出來。
他趕緊手腳並用地往下爬,顧不上什麼體麵,隻想快點離開這個狹窄又暴露的駕駛座。雙腳終於踏上堅實的地麵,卻是一陣虛浮,腿肚子控製不住地打著顫,幾乎站立不穩。剛才的高度緊張和現在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體力正在快速流失。
“快點帶路!彆他媽耍花樣!”光頭壯漢見他落地,毫不客氣地抬腳就踹。這一腳正中許平升的屁股,力道十足。
“呃啊!”許平升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雙手撐地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摔個狗啃泥。但這一下牽動了背後的傷口,撕裂般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眼前都有些發黑。他疼得齜牙咧嘴,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混著灰塵和油汙,糊了一臉。
但他連回頭怒罵一句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死死咬著牙,把湧到嘴邊的痛呼和咒罵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狼狽地爬起來,低著頭,腳步踉蹌地向前走去,心裡已經把這兩個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連同他們家養的狗都問候了個遍。
光頭壯漢拎著槍,不遠不近地跟在他斜後方,槍口若有若無地對著他的後心。眼鏡男則提著開山刀,悄無聲息地走在另一側,那雙鏡片後的眼睛像雷達一樣掃視著四周,也時刻監視著許平升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一左一右,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夾角,將他牢牢控製在中間。那把手槍和開山刀,就像懸在他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
他現在就是彆人案板上的魚肉,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怎麼辦?真的要老老實實帶他們搜刮這個破廠子?然後呢?等他們找到自己藏起來的卡車和那滿滿一車廂的方便麵?許平升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
他的大腦在劇痛和恐懼的刺激下,反而運轉得飛快。眼睛看似因為害怕而低垂著,餘光卻在飛快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破敗的廠房,散落的零件,堆積的雜物……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有沒有一絲逃脫的可能?
這兩個人,一個凶悍暴躁,一個陰沉冷靜,都不是善茬。硬拚是死路一條,必須智取。
他一邊強忍著疼痛,裝出順從的樣子往前走,一邊在心裡瘋狂盤算。他發誓,隻要給他抓住一絲機會,他一定要讓這兩個狗娘養的知道,開大卡車的司機,也不是好惹的!今天這筆賬,他記下了!
喜歡喪屍?不好意思國道上撞大運了請大家收藏:()喪屍?不好意思國道上撞大運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