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計議已定,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到了深夜,人們最困乏的時候,才悄悄地摸出了工具房。
他們借著夜色的掩護,如同幾隻鬼祟的野貓,小心翼翼地朝著院子中央那輛巨大的卡車潛行而去。
夜風帶來一絲涼意,也送來了幾不可聞的腳步聲。
駕駛室內,許平升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根本沒有睡著,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雖然卡車停在院子中央,看似暴露,但這也是視野最好的地方。他通過後視鏡和側窗,幾乎可以監控到院內大部分區域的動靜。
黑暗中,幾個人影如同鬼魅般靠近了卡車。他們動作很輕,顯然是有備而來。許平升甚至能聽到他們壓抑的呼吸聲,以及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那是阿彪在擺弄他的土槍。
來了。許平升心中冷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仿製手槍,打開了保險。他沒有立刻發出警告,而是耐心地等待著,等待對方先動手。
阿彪帶著人摸到了卡車駕駛室旁邊。他示意兩個人去撬副駕駛的門,自己則端著土槍,對準了駕駛室的玻璃,準備隨時開火。另外兩人則繞到車頭,似乎想用什麼東西砸碎擋風玻璃。
“吱嘎……”撬動車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就是現在!
許平升猛地按下車燈開關!
“唰——!”兩道刺眼的強光瞬間撕裂黑暗,如同白晝降臨,將卡車前方的幾個人影照得無所遁形!
突如其來的強光讓阿彪等人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抬手遮擋眼睛,動作頓時一滯。
就在這一瞬間,駕駛室的車窗無聲地滑下了一半。
“砰!”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槍聲,如同炸雷般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響!打破了拖拉機站的沉寂!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緊隨其後!
正端著土槍,眯著眼睛試圖適應強光的阿彪,隻覺得右腿膝蓋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撞倒在地!
他低頭一看,隻見褲腿上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血跡,膝蓋骨仿佛碎裂了一般,劇痛讓他幾乎暈厥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響亮的槍聲,徹底嚇傻了其他幾個同夥。他們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手中的撬棍、扳手掉了一地,看著倒在地上慘嚎的阿彪和駕駛室裡那個黑洞洞的槍口,魂都快嚇飛了!
“滾!”許平升冰冷的聲音從駕駛室傳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氣。
那幾個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架起還在地上哀嚎的阿彪,頭也不回地朝著來時的方向狼狽逃竄,連掉在地上的武器都顧不上撿了。
槍聲和慘叫聲驚動了整個拖拉機站。各個房間的燈光紛紛亮起,驚恐的呼喊聲和腳步聲響成一片。
很快,王站長帶著一大群人,手裡拿著各種武器,匆匆忙忙地從二樓衝了下來,將卡車團團圍住,但沒人敢靠得太近。剛才那聲槍響,餘威猶在。
“怎麼回事?!誰開的槍?!”王站長看著被架回來、疼得麵無人色的阿彪,臉色鐵青,厲聲喝問。
許平升推開車門,從駕駛室裡走了下來。他手裡握著那把還在冒著青煙的仿製手槍,槍口斜斜地指向地麵,但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在燈光下,依然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們想搶我的車,還帶著槍。”許平升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剛才開槍的不是他一樣,“我隻是做了必要的自衛。”他抬腳踢了踢掉在地上那把粗糙的土製鳥槍。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把土槍和阿彪血流不止的右腿上,頓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不少人看向阿彪的眼神都帶上了一絲鄙夷和活該。
阿彪疼得齜牙咧嘴,卻還想狡辯:“放屁!我們……我們就是想跟你商量……”
“商量需要半夜撬門,還帶著槍嗎?”許平升冷冷地打斷他,目光掃過王站長,“王站長,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還是說,這就是你默許的?”
王站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看到了極點。他心裡把阿彪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確實有奪取卡車的心思,也確實對阿彪等人的小動作有所察覺,甚至抱著一絲讓他們試試看的想法。可他沒想到許平升如此警覺,反應如此迅速,手段如此狠辣!直接就開槍了!
現在,人贓並獲,他就算想包庇也找不到借口。而且,許平升手中有槍,並且敢於開槍,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懾!
他的這些人,雖然人多,但大多是拿著棍棒扳手的普通人,真要火拚起來,麵對一個…麵對一個敢於開槍、槍法似乎還不錯的對手,結果可想而知。
“誤會!都是誤會!”王站長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連忙擺手,“許師傅,你彆動怒!這……這肯定是阿彪他們幾個混蛋自作主張!我根本不知情!我這就處理他們!”
他轉過頭,對著那幾個扶著阿彪、嚇得瑟瑟發抖的同夥怒吼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把這個惹是生非的廢物抬下去!找東西給他止血!真是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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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如蒙大赦,七手八腳地抬著慘叫連連的阿彪,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圍觀的幸存者們看著這一幕,表情各異。有驚恐,有後怕,也有人暗中鬆了口氣,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
阿彪平時仗著王站長的信任,沒少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現在看到他吃癟,不少人心裡暗爽。
同時,他們看向許平升的眼神也徹底變了,從最初的警惕、懷疑,變成了深深的忌憚和敬畏。這個開卡車的年輕人,絕對是個狠角色!
“王站長,”許平升收起了槍,但語氣依舊冰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打腿這麼簡單了。”
“是是是,絕對不會有下次了!”王站長連連點頭哈腰,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許師傅放心,我保證!這幾個混蛋,我一定嚴懲不貸!”他現在隻想趕緊把這尊瘟神穩住。
許平升不再理會他,轉身對站在平房門口、同樣被驚醒、一臉擔憂的陳世淳點了點頭:“陳哥,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重新回到了卡車駕駛室,關上了車門和車窗,但車燈依然亮著,如同兩隻警惕的眼睛,照亮著院子中央的一片區域,無聲地宣告著他的存在和不容侵犯。
王站長看著緊閉的卡車駕駛室,又看了看散去的眾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彪被抬走的方向,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才帶著剩下的人悻悻地回了二樓。
這一夜,拖拉機站再無人敢有異動。槍聲帶來的震懾,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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