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室裡,他靠在座椅上,胃部的灼燒感讓他痛苦地蜷縮起來。他知道,這不再是普通的饑餓,而是一種源自基因深處的、對血肉的渴望。
他想到了那隻變異喪屍,想到了自己被它抓傷的肩膀。難道……難道自己也感染了?不!不可能!他沒有變成那種怪物!
他掙紮著從背包裡拿出最後一包餅乾,塞進嘴裡,瘋狂地咀嚼、吞咽。乾硬的餅乾刮擦著喉嚨,帶來一絲疼痛,也帶來一絲微弱的飽腹感。
他不知道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他隻知道,他現在很危險,對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很危險。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一眼遠處天空中那道詭異的痕跡。這個世界,似乎真的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危險了。卡車停在荒涼公路旁,引擎熄滅後,周圍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死寂。隻有偶爾的夜風吹過,卷起路邊的枯葉,發出沙沙的輕響。
許平升坐在駕駛室裡,大口喘息著,胃裡的饑餓感和身體的燥熱感稍微平複了一些,但依然像是一團陰冷的火焰,在他體內緩緩燃燒。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緩解,那種可怕的渴望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他點開gps地圖。去哪裡?
陳鎮裡喪屍太多,而且剛才那聲巨響和異象,很可能吸引了更多的喪屍或者其他未知的危險。郊區相對安全一些,但也沒有固定的庇護所。
他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可以休息、思考、甚至……長期生存的地方。
目光在地圖上逡巡,最終定格在了郊區公路旁邊,地圖上標注的一個圖標——“青峰山風景區”。
……
貨廂裡,陳世淳和謝雨辰姐妹一夜無眠。
陳世淳蜷縮在角落裡,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剛才在小廣場上被喪屍圍攻,以及許平升駕駛卡車衝出重圍的經曆,徹底擊潰了他僅剩的那點勇氣。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躲起來,直到一切結束。
謝雨辰則相對鎮定一些。她靠在貨廂壁上,懷裡抱著虛弱的妹妹徐茜。
她輕柔地拍打著妹妹的背,低聲安慰著。徐茜雖然醒了過來,但精神依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整個人顯得呆滯而遲鈍。
謝雨辰看著漆黑的貨廂,又聽著外麵寂靜的夜色,心中充滿了不安。她知道自己和妹妹現在完全依賴於許平升,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身上似乎藏著什麼可怕的秘密。
剛才在貨廂裡,他看她們的眼神,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某種大型肉食動物盯上了一樣,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不敢出聲打擾許平升,隻是靜靜地待著,耳朵豎起,傾聽著外麵的動靜,以及駕駛室裡傳來的微弱呼吸聲。
“姐……我們還能活下去嗎?”徐茜突然小聲問道,聲音帶著哭腔。
謝雨辰摟緊妹妹,輕聲說道:“能,一定能。我們有許先生,他很厲害的。”雖然心裡也沒底,但她必須給妹妹希望。
一夜就在這種緊張和不安中度過。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慘淡的晨光透過駕駛室的窗戶照了進來。許平升體內的饑餓感和燥熱感依然存在,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折磨。他感覺自己似乎變得更強壯了,視力和聽力也比以前更好了。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肌肉充滿了力量。
他看了一眼地圖上標注的廢棄研究所,距離這裡大概還有十幾公裡的路程。
“陳哥!”他敲了敲駕駛室後麵的連接通道,“天亮了,準備出發!”
貨廂裡傳來一陣響動,陳世淳和謝雨辰姐妹似乎也一夜沒睡。
“去哪兒啊,許師傅?”陳世淳的聲音依然帶著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