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升減慢了車速。蘇德全也拿起另一個望遠鏡向前看去。
隻見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蠕動的陰影。隨著距離拉近,那陰影逐漸清晰起來——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不,是喪屍!成百上千,甚至可能更多!它們像潮水一樣,占據了整個路麵,緩慢而堅定地……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移動!
“臥槽!”小周失聲叫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麼多!”
“不對勁!”蘇德全放下望遠鏡,眉頭緊鎖,“它們是從縣城的方向過來的!它們在往山這邊走!”
劉海濤也發現了異常:“媽的,這些玩意兒什麼時候學會組團旅遊了?還知道往山裡跑?”
正常情況下,喪屍大多是在原地遊蕩,或者被聲音、活物吸引。像這樣大規模、有明確方向性的遷徙,極其反常!
許平升臉色凝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前方湧動的屍潮。“坐穩了!”他沒有絲毫猶豫,猛地踩下油門!
大運重卡發出一聲咆哮,如同憤怒的公牛,朝著屍潮相對稀疏的左側猛衝過去!
“砰!砰!哢嚓!”
沉重的車頭狠狠撞上最前麵的幾隻喪屍,巨大的衝擊力瞬間將它們撞得支離破碎,骨骼斷裂聲和血肉模糊的景象透過加固的擋風玻璃衝擊著每個人的視覺神經。
更多的喪屍被卷入車輪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碾壓聲。黑紅色的汙血和碎肉如同暴雨般潑灑在車窗上,雨刮器瘋狂地擺動,卻隻能勉強刮開一條模糊的視野。
車廂裡死一般寂靜,隻有引擎的咆哮和車體撞擊、碾壓喪屍的恐怖聲響。小周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既恐懼又帶著一種病態的好奇。
陳世淳緊緊抓住頭頂的扶手,但眼神依然透過模糊的玻璃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劉海濤則警惕地注視著兩側,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爬上車廂的喪屍。
蘇德全的心臟也在狂跳,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那些被撞飛、碾碎的喪屍。
它們似乎並沒有因為同伴的死亡而退縮或者改變方向,依然麻木地、執著地朝著山巒的方向前進,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山這邊。”蘇德全喃喃自語。
許平升全神貫注地駕駛著,雙手穩穩地把控著方向盤,眼神冰冷而專注。他不斷調整著方向,儘量沿著喪屍密度較低的區域衝擊,同時保持著足夠的速度,防止車輛被屍潮淹沒。重卡的性能在此刻發揮得淋漓儘致,堅固的車身和強大的馬力讓它成為了一柄劈開屍潮的利刃。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車身的震動和撞擊感終於開始減弱。
透過稍微清晰一些的擋風玻璃,可以看到前方的路麵已經變得開闊,隻有零星幾隻喪屍在遊蕩。
他們……衝出來了!
“呼……”小周第一個長長地舒了口氣,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癱在座位上。
許平升將車速放緩,找了個相對安全的路邊停下。他沒有熄火,隻是拿起旁邊的抹布,打開車窗,費力地擦拭著駕駛座一側的擋風玻璃。劉海濤也默默地開始清理副駕駛那邊的血汙。
“媽的……真他娘的邪門。”劉海濤啐了一口,“這些東西到底要去哪兒?”
“不知道。”許平升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縣城那邊……可能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故。”
陳世淳也心有餘悸:“這規模太大了,如果它們真的衝著青峰山來……”後果不堪設想。
蘇德全看著後視鏡裡,那片黑壓壓的屍潮依舊在緩緩向北移動,心裡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
“我們必須儘快拿到需要的東西,然後回去。基地那邊需要立刻加強警戒。”
短暫的休整後,車內的氣氛依舊壓抑。關於屍潮的疑問盤旋在每個人的心頭,但眼下,他們還有任務要完成。
“前麵那個路口左轉,就快到水泥廠了。”蘇德全指了指地圖。
許平升點了點頭,重新掛擋,駕駛著滿身血汙的重卡,駛離了主乾道,拐上了一條通往水泥廠的支路。
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那鋪天蓋地的屍潮,那詭異的遷徙,都像一根刺,深深紮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水泥廠之行,似乎從一開始就籠罩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
通往水泥廠的支路顯然久未維護。大運重卡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顛簸前行。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漸漸被一種混合著粉塵和工業廢料的刺鼻氣味取代。
遠遠地,可以看到幾座高大的水泥筒倉和鏽跡斑斑的廠房輪廓,矗立在荒草叢生的土地上。整個廠區顯得死氣沉沉,隻有風吹過破損窗戶時發出的嗚嗚聲響。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動靜。”小周趴在窗口,努力向外張望。
“彆大意。越安靜的地方,可能越危險。”
許平升將重卡停在開闊地帶,熄了火。巨大的引擎聲消失,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風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幾聲喪屍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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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海濤、老蘇,你們倆跟我先去探路。老陳、小周,留在車上警戒,注意觀察四周。”許平升拿起他的武士刀,率先跳下車。
劉海濤和蘇德全緊隨其後,警惕地向工廠大門靠近。工廠的大鐵門敞開著,鏽蝕的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門衛室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裡麵空空如也。
進入廠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傾倒的推車,散落的工具,地上凝固的暗紅色血跡,還有幾具被啃食得不成樣子的屍體,早已腐爛發臭。
蘇德全皺著眉,仔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