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升冷靜地觀察著對方。這人身上的衣服破舊但還算乾淨,手裡的土槍雖然簡陋,但看樣子保養得不錯。他那隻獨眼透出的警惕和凶狠,不像是一般的幸存者。
“這位大哥,你彆誤會。”許平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善,“我們是青峰山來的,我們有物資,可以跟你交換。你看,這些玉米熟透了,再不收就要爛在地裡了。”許平升掏出一袋方便麵,往前遞了遞。
獨眼男人哼了一聲,槍口晃了晃,卻沒有放下:“你們占了青峰山?少來這套!我告訴你們,這村子裡的東西,一粒米,一根草,都是我們家的!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彆怪我的槍不長眼!”
“你們家?”許平升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這村裡還有其他人?”
獨眼男人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更加凶狠:“關你屁事!趕緊滾!再不滾我就開槍了!”
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陽光照在獨眼男人那黑洞洞的槍口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小周緊張得手心冒汗,馬俊傑則緊緊抿著嘴,手指扣在氣槍扳機上。
許平升還想再說些什麼,陳世淳卻輕輕拉了他一下,對他使了個眼色。
許平升往前走了一步,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威脅:“好,我們走。不過這位大哥,這麼多糧食,你們一家人也吃不完吧?天氣越來越冷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我們是真心想交換。”
獨眼男人似乎有些猶豫,但隨即又厲聲道:“少廢話!我不需要朋友!我有我的家人就夠了!滾!”
就在這時,那棟二層小樓的門吱呀一聲又開了,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探出頭來,緊張地喊道:“當家的,跟他們廢什麼話!趕緊把他們趕走!”
緊接著,從小樓裡又走出兩個半大的小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手裡各拿著一把砍刀和一根削尖的木棍,眼神同樣充滿了敵意和警惕,直勾勾地盯著蘇德全他們。
一家四口,全副武裝。
許平升心中一沉。這家人,看起來不太對勁。他們的警惕已經到了一種近乎病態的程度。
“看到沒有?我們人多著呢!”獨眼男人似乎因為家人的出現而更有底氣,“再給你們三息時間,不滾,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玉米地裡,金黃的玉米棒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晃,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一場圍繞著生存和資源的衝突,一觸即發。
麵對獨眼男人一家四口的威逼,陳世淳額頭滲出了細汗。
他不是戰鬥人員,這種情況讓他感到莫大的壓力。他看了一眼許平升,許平升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好,我們這就走。”許平升緩緩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同時慢慢後退,“大家彆激動,我們沒惡意,隻是想找點吃的。既然這些是你們的,我們不碰就是了。”
蘇德全、馬俊傑和小周也跟著慢慢後退,始終保持著警惕。
獨眼男人見他們似乎真的要退走,臉上的凶狠稍減,但手裡的土槍依舊沒有放下:“算你們識相!以後彆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附近晃悠!”
那女人和兩個半大孩子也緊緊盯著他們,仿佛生怕他們耍什麼花招。
許平升一邊退,一邊看似隨意地打量著那棟二層小樓。小樓的窗戶大多用木板釘死了,隻留下一兩條小縫透光。
院牆不高,但牆頭插滿了碎玻璃和削尖的木條。整個屋子給人一種陰森壓抑的感覺,與周圍荒廢的村莊景象格格不入,卻又詭異地融為一體。
“許哥,我們真就這麼走了?”小周壓低聲音,有些不甘心。那些玉米看著就喜人。
“先離開他們的視線再說。”許平升低聲回應。
五人退回到汽車和小三輪摩托旁邊,沒有立刻發動車輛,而是躲在車後,繼續觀察著獨眼男人一家。
獨眼男人見他們退遠了,似乎鬆了口氣,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