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基地之內,有人在抓緊時間清理武器,補充彈藥;有人在互相包紮傷口,分享著所剩無幾的食物和清水;有人則乾脆直接癱倒在相對安全的角落,用最原始的方式,沉沉睡去,恢複著幾乎透支的體力和精力。
每一個人,都在用各自的方式,慶祝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幾乎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偉大勝利。
而與此同時,在青峰山寨牆之外那片幽暗而危機四伏的山林之中,那群衣衫襤褸的幸存者們,正目瞪口呆地望著遠方雪夜中,那突然再次衝天而的火光!
那火光,在漆黑的雪夜中,如同神跡般耀眼,將半邊天空都映照得一片通紅!
他們心中的震驚與好奇,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那是什麼?”一個年輕的母親,聲音顫抖地指著遠方,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火!是火!山上的人沒死!”一個少年,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一個女子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準備……準備我們所有能吃的!明天,不,今晚!等風雪小一些,我們就想辦法,過去看看!那裡……那裡一定有能帶領我們……帶領我們,活下去的力量!”
在他的心中,在那所有幸存者的心中,那片在雪夜中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青峰山,不再僅僅是一個可能存在的避難所。
它,已然升華為一種象征,一種希望。
......
第二日清晨,肆虐了一夜的風雪終於稍作停歇,天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鉛灰色,空氣冰冷刺骨,仿佛連呼吸都能凍結肺葉。
青峰山基地內,彌漫著大戰之後特有的疲憊與殘餘的血腥味,混合著淡淡的硝煙,形成一種複雜而壓抑的氣息。
許平升幾乎是徹夜未眠,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昨日那場慘烈的廝殺,以及那頭恐怖“坦克”喪屍帶給他的巨大衝擊。
他正靠在一處臨時修補的掩體旁,感受著寒風刮過臉頰帶來的刺痛,試圖讓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砰!砰砰!”
突兀的槍聲,如同尖銳的冰錐,猛然刺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那槍聲,清晰無比,正是從山下遊客中心的方向傳來!
許平升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地上彈起,眼中瞬間布滿了警惕的寒光,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血戰而依舊緊繃的神經,如同被猛然撥動的琴弦,再次劇烈震顫起來!
“有情況!”許平升低吼一聲,抓起身旁那柄沾染了無數汙血、斧刃已有些卷曲的鋼鐵戰斧,眼神銳利如鷹。
基地內,那些剛剛從極度疲憊中稍稍緩過神來的隊員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得紛紛起身,臉上寫滿了驚疑與戒備。
是變異獸?是喪屍?趁著他們元氣大傷前來偷襲?
還是……又有其他未知的幸存者隊伍出現了?
許平升的心臟猛地一沉,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剛剛經曆過一場毀滅性大戰、物資和人員都損失慘重的青峰山基地而言,都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他沒有絲毫猶豫,身影如風,率先朝著山下遊客中心的方向疾衝而去。
馬俊傑、馮震、朱保國等人也立刻拿起武器,緊隨其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
遊客中心,那原本還算堅固的入口防禦工事,在昨日的屍潮衝擊下早已殘破不堪,此刻更顯得狼狽。
許平升趕到時,隻見劉海濤和老李兩人,正端著自動步槍,背靠著一堵斷牆,神色緊張地警戒著前方。
槍口所指的方向,雪地上,赫然出現了三撥人影。
他們衣衫襤褸,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麵沾滿了泥汙與凝固的血跡,仿佛是從地獄深處掙紮逃出的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