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三峰將蜂蜜茶湊近嘴邊,再輕抿一口。
刹那間,一股清甜之感在味蕾間迅速綻放開來。
甘露般的滋味順著乾澀的喉嚨緩緩滑下,一縷清泉潤澤了乾涸的大地,讓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久違的解渴暢快。
一股源源不斷的溫熱能量汩汩湧出,,令他整個人脫胎換骨,精神陡然間振奮百倍。
“主人,你解酒了?”
阿娟微微蹙起的眉頭瞬間展開,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迫不及待地開口問。
阿嬌因長時間勞累而略顯憔悴的臉上,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如釋重負的欣慰之色。
她目光緊緊地盯著主人,眼睜睜地看著他穩穩地站了起來,那身姿竟宛如未沾過一滴酒的平常模樣。
瞧他這舉動,已然恢複了行動能力,這一幕著實讓她那顆懸著的心落下去了不少,整個人也隨之輕鬆了幾分。
歐陽三峰強打起精神,試著邁出了兩步,然而雙腳卻仿若被沉重的枷鎖束縛住一般,每挪動一步都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顯得格外有氣無力。
但他堅韌且強大的意誌,堅定不移地驅使著自己,無論如何都絕不能再給身旁兩位悉心照料自己的女子增添麻煩。
在他心中,當下最為緊要的便是儘快上樓去洗個澡,驅散這一身的酒氣與疲憊,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好好地休息一番。
“阿娟,你去專心照顧夫人,主人這邊就交由我來負責照顧了。”
阿嬌一邊說著,一邊與阿娟進行分工。
畢竟,夫人的安危至關重要,絕不能出現任何一絲一毫的意外與閃失。
“放心吧,我肯定會把夫人照顧得妥妥當當,你自己一個人照顧主人,也要多多當心,千萬要注意一點啊。”
阿娟的眼中寫滿對阿嬌的擔憂,語氣誠懇,真摯地叮囑。
阿嬌無奈地深歎一口氣,疲憊地道:
“唉,沒事的,倘若他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走上樓,無需我過多的照料了,我在一旁適時地幫襯他一下足夠了。”
阿娟全神貫注地盯著主人。
隻見他獨自一人,艱難地伸出手緊緊握住樓梯杆,借助杆子的力量支撐起自己略顯搖晃的身軀,看似腳步輕盈地踏上蜿蜒曲折的s形螺旋樓梯。
然而,阿娟心裡明鏡似的,深知主人此刻的狀態絕非表麵上看起來那般輕鬆。
她又將目光投向阿嬌,看著阿嬌那被疲憊深深籠罩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阿嬌在這一晚的忙碌奔波中,已然累到了極點,這下可真的是要被活活累死了。
阿娟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果斷主動地選擇了服侍夫人。
倘若換成伺候主人,萬一在這過程中出現一些難以預料的狀況,弄不好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要毀於一旦,
甚至還可能一不小心觸犯某些不可言說的底線,到那時,恐怕連這份賴以生存的工作都將保不住。
“哎,你等一下,我扶你上樓。”
阿嬌拖著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朝著主人聲喊道。
她此刻早已累得腿腳發軟,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剛剛好不容易才稍微歇了一口氣,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馬上投入到對主人的侍候當中。
這接連不斷的忙碌與操勞,簡直讓她覺得生活似乎都失去了希望,快要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歐陽三峰此刻的大腦,就像是一座被酒精猛烈炮火狂轟濫炸的城池,幾乎被完全攻陷,遭受酒精無孔不入且極為嚴重的侵蝕。
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濃稠的混沌迷霧之中,雖然隱隱約約捕捉到了阿嬌那急切呼喚的聲音。
可這聲音是穿越了無儘的時空隧道,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幽幽傳來,模糊得如同隔了一層毛玻璃,難以清晰分辨。
此刻,他的神經係統宛如一張被打亂的複雜拚圖,各部分之間失去了原本的協調與聯係。
儘管能夠勉強接收到外界傳來的聲響信號,但身體卻失去了聽從大腦指揮的能力,根本無法做出正常的執行反應。
就像一台程序完全錯亂的老舊機器,隻能按照自己混亂無序的節奏,不顧一切地我行我素,對於外界的乾擾和呼喚置若罔聞。
心急如焚的阿嬌,眼看著主人搖搖欲墜、隨時可能摔倒的身形,她腳下步伐陡然加快,宛如一道疾風衝了上去。
僅僅兩步之間,便如鬼魅般瞬間來到主人的身邊。
她不假思索,迅速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主人的胳膊,而後用力地拽著他,憑借自己的力量,協助他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