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滿心的怨氣,在抬眼望見主人線條優美、英俊不凡的身軀時,瞬間消融得無影無蹤。
她的目光,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不由自主地牢牢鎖定在主人的身上了。
雙眼眸中,先是閃過一絲驚羨,緊接著一抹淡淡的紅暈悄然爬上臉頰。
她深知此刻有些尷尬,心中雖仍殘留幾分羞赧與不自在,但又生怕自己的舉動會驚擾到對方,於是動作輕緩得如同微風拂過,小心翼翼,從澡池裡慢慢攀爬起身。
每一個動作都儘量不發出聲響,稍有不慎,就會打破這微妙的氛圍。
起身之後,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這一看,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懊惱。
自己渾身濕透,衣物緊緊貼在身上,頭發一縷縷地耷拉著,活脫脫像隻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湯雞,狼狽得讓人忍不住歎息。
水珠順著發絲、衣角不斷滾落,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片水窪。
此時,歐陽三峰,正沉浸在熱水淋浴帶來的極致舒爽之中。
溫熱的水流如細密的珠簾,從花灑中傾瀉而下,輕柔地撫摸著他的每一寸肌膚,全身的毛孔都在暢快地舒張、呼吸,發出愜意的低吟。
他仰起頭,雙目微閉,像置身於塵世之外的桃源仙境。
不經意間,他睜開雙眼,視線不經意地掃向一旁,這才瞧見阿嬌正可憐兮兮地站在那兒。
她狼狽的模樣,濕漉漉的頭發,委屈的神情,瞬間觸動了歐陽三峰心中那根名為同情心的弦。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方才自己那用力一推的畫麵,清晰得如同電影回放。
他這才清楚地意識到,正是自己的魯莽行為,才讓阿嬌陷入這般尷尬狼狽的境地。
一絲愧疚如同藤蔓,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但他生性愛玩鬨,骨子裡的那股促狹勁兒又在作祟,心中既有愧疚,又忍不住想逗逗阿嬌。
於是,他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帶著幾分討好,又帶著幾分戲謔,語氣輕柔且試探地問:
“你站著不洗澡?”
哼,這可是他自己說出口的話,分明是他主動叫自己過去的!
阿嬌心中剛剛消散的氣憤,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轟”地一下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她柳眉倒豎,杏目圓睜,咬了咬牙,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決然,毫不猶豫,大步朝主人走過去,每一步都邁得堅定有力,要將心中的怒火通過腳步傳遞出去。
她來了。
歐陽三峰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帶著幾分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他迅速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下花灑,毫不猶豫地扭轉噴頭,朝著阿嬌的方向用力噴去熱水。
溫熱的水帶著一股強勁的衝擊力,瞬間打在阿嬌身上。
水珠飛濺,細密的水流不斷衝擊著阿嬌的身體,讓她本就濕透的衣服更加緊緊地貼在肌膚之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水順著衣角、發梢不斷滴落,形成一道道水簾,使得她看起來愈發水淋淋的,狼狽不堪。
看著阿嬌在水流衝擊下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歐陽三峰心中竟湧起一種彆樣的、扭曲的快樂。
這種快樂如同惡魔的低語,在他心底不斷盤旋回蕩,仿佛是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特殊享受,彆提有多開心了。
“你乾嘛,噴我一身……?”
阿嬌又驚又氣,尖銳的聲音在浴室裡回蕩,充滿了煩躁憤怒。
她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主人,眼球要噴出火來,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委屈與憤懣如同潮水般在心中翻湧。
“跟我洗澡哦。”
歐陽三峰一臉戲謔。
他故意拖長語調,漫不經心地說出心中的玩笑話。
阿嬌心中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到了頂點,再也無法忍受主人這般肆意的捉弄。
她美目圓睜,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雙頰因為氣憤而泛起潮紅,腳下生風般快步朝著主人衝了過去。
她伸出手,動作乾脆而有力,一把就將主人手中正對著自己噴水的花灑奪了過來。
花灑是她眼中的仇敵一般,緊接著用儘全身力氣,將花灑朝著一旁狠狠扔去。
花灑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地一聲重重砸落在地,發出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響,在安靜的浴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幾乎在花灑落地的同一瞬間,阿嬌迅速轉身,毫不猶豫,將水龍頭緊緊關掉。
她的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向主人宣告,這場鬨劇必須到此為止,絕不能再任由他肆無忌憚地亂玩下去。
“你生氣啦?”
歐陽三峰不僅對阿嬌的憤怒無動於衷,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反而像是被阿嬌的憤怒點燃心中一團惡作劇的火焰,變得更加興奮起來。
“跟你這種喝醉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你彆洗了,快去睡覺。”
阿嬌滿臉怒容,雙眉緊緊皺在一起,沒好氣地大聲說道。
此刻,她心中對主人的行為厭惡到了極點,隻想趕緊擺脫眼前這個無理取鬨、讓人厭煩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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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和一個喝得醉醺醺、胡攪蠻纏的人講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毫無意義。
然而,歐陽三峰卻著了魔一樣。
阿嬌的憤怒,在他眼中不僅沒有成為讓他停止惡作劇的警示,反而像是一種極具吸引力的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