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三峰伸出手,握住還冒著嫋嫋熱氣的豆漿,杯子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仰頭,“咕嚕咕嚕”大喝一口。
溫潤的豆漿如同清泉一般,順著喉嚨流下,瞬間驅散了他口中的乾澀,一股暢快的解渴之感傳遍全身。
昨晚,醉酒後的不適,恰似一團厚重的陰霾,緊緊地籠罩著他。
那種頭暈目眩、腸胃翻湧的難受程度,猶如一場肆虐的風暴,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能真切體會,旁人確實難以感同身受。
此刻,他強忍著身體的各種不適,腦袋裡昏昏沉沉的,胃裡也一陣陣地泛著酸水。
但他知道,必須先把空蕩蕩的肚子填飽,以此來緩解宿醉帶來的難受勁兒,就像在黑暗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主人,你愛吃油條泡豆漿。”
阿嬌臉上帶著溫和且熟悉的笑容,如春日裡的微風,輕柔而溫暖。
她拿起一把小巧精致的剪刀,將油條剪成一段一段的,每一段的長度都幾乎一致,顯示出她的細致與專注。
然後,她小心把剪好的油條段放在潔白如雪的盤子裡,如在擺放一件件珍貴的藝術品。
歐陽三峰看著阿嬌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猶如平靜的湖麵投入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
他皺著眉頭,額頭上浮現出幾道淺淺的紋路,眼神裡滿是疑惑,對於傭人和保姆的生活細節,
他似乎從未過多關注過,
此刻突然覺得那是一個陌生而又神秘的領域。
忍不住開口問道:
“阿嬌啊,你和阿娟平時都什麼時候吃飯?”
“是在這個餐廳吃嗎?”
“還有昨晚在楊家的時候,你們又是什麼時候吃飯的?”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阿嬌,似乎想要從她的回答中揭開這個陌生領域的神秘麵紗。
“主人,你沒見過嗎?”
阿嬌側過頭,她的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擺動,眼神裡透著一絲坦然,又帶著些許習以為常。
她耐心地跟主人解釋道,
“傭人和保姆們吃飯都是在廚房的桌子上,而且那裡沒有專門為我們準備的椅子,大家一般都是站著吃。”
“要是實在想坐著吃,就隻能自己去找個椅子或者凳子湊合一下。”
“我和阿娟也都是在廚房吃,這是定下的規矩,畢竟不能因為我們吃飯的事,影響到主人的地位和用餐的氛圍。”
“主人用餐講究的是舒適、安靜和尊貴,我們可不能壞了規矩。”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低頭,眼中流露出對規矩的敬畏。
歐陽三峰聽了阿嬌的這番話,不禁瞪大眼睛,聽到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差點驚掉了下巴。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阿嬌美麗如霞的臉上,白皙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暈,如同天邊絢麗的晚霞。
他心中滿是驚訝與同情交織的複雜情感,實在難以想象,平日裡總是默默付出、儘心儘力照顧自己的阿嬌,作為保姆居然連吃飯的基本舒適都無法保證,
在這個看似溫馨的家中,她們竟有著這樣不為人知的辛苦。
一種憐惜之情如潮水般在他心中洶湧澎湃,他趕忙道:
“在這裡,你可以跟我一起坐下吃。”
阿嬌微微低垂下頭,長長的睫毛顫動,沉默著輕輕搖了搖腦袋。
她眼裡閃過一絲感激,如同夜空中短暫劃過的流星,雖然微弱卻格外動人,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守,一種對自己身份和職責的堅守。
隨後,她依照保姆的操守,往後退了一步,動作輕盈而緩慢,每一步都承載著她的尊嚴與原則。
她站得離餐桌遠了一點,儘量不影響到主人用餐,身姿挺拔而又略顯謙卑,在守護著某種約定俗成的規則。
歐陽三峰看懂了阿嬌搖頭背後的含義,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
他接受了她作為保姆所麵臨的這種現實,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也明白這或許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與規矩。
於是,他不再多說什麼,端起餐盤,大口大口地吃起早餐。
餃子,被他一口一個地送進嘴裡。
歐陽三峰吃完早餐,他輕輕拿起一旁的餐巾,細致地擦拭一下嘴角,動作優雅而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