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了。
街道兩旁的路燈,宛如一顆顆散發雪白光芒的夜明珠。
戴記飯店,醒目的招牌,在夜色中猶如一座燈塔,格外耀眼,泛著如雪純淨的白光。
招牌的設計,簡潔而不失大方。
“戴記飯店”四個大字,筆觸剛勁有力。
招牌周圍環繞的霓虹燈,如同夜空中閃爍的精靈,五彩斑斕的光芒有節奏地閃爍。
招牌下,厚重的大卷門靜靜地矗立。
代駕司機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駕車沿著街道前行。
車內,輕柔的音樂如潺潺流水流淌,為酒後略顯不適的汪書琴舒緩情緒。
汪書琴慵懶地坐在後座,腦袋輕輕地靠在車窗上,眼神有些迷離,思緒飄蕩在一個遙遠而模糊的世界裡。
司機穩穩地將車停到飯店大門外的停車位。
他先是輕輕拉上手刹,解開安全帶,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開車門,輕聲叫道:
“老板,車到了。”
汪書琴微微睜開沉重的醉眼,像被一層灰色的薄紗所籠罩,十分的迷離。
她抬起頭,斜睨眼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飯店大門,心中陡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其中有疲憊,有無奈,還有一絲淡淡的惆悵,是心底深處對往昔歲月的懷念。
她在心裡唉歎一聲,如一縷輕煙,在寂靜的夜裡悄然飄散。
隨後,她緩慢艱難地移動身軀,雙手抓住車門邊緣,費力地支撐起半醉半醒、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先是伸出胳膊,摸索到車門把。
好不容易,打開車門。
她慢慢的放下腳,一步一步地挪下車。
雙腳剛接觸到地麵,一陣強烈的暈眩感,便如洶湧的潮水向她襲來,讓她不禁皺了皺眉頭,暗自埋怨自己又一次貪杯喝多了。
此刻,她的腦袋像被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沉重得幾乎讓她無法抬起,胃裡也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難受至極。
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她深吸一口氣,卻覺得酒氣愈發刺鼻,直直地刺進她的鼻腔,讓她更加難受,幾近作嘔。
唉,一個人孤獨的時刻,頗不想回家。
她回到家,迎接她的隻有空蕩蕩、冷冰冰的房間,牆壁像是沉默的旁觀者,在無聲地訴說著寂寞。
客廳裡的沙發孤零零地空著,電視安靜地待在,沒有一絲生氣。
但此刻,她也彆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前行。
汪書琴心煩意躁,雙手緊緊扶著車門,竭儘全力地支撐著身體,讓自己站穩,重新找回身體的平衡。
她搖了搖頭,像要把腦袋裡的混沌搖出去,努力想要清醒一些,儘快擺脫酒力的侵蝕。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氣,可刺鼻的酒氣還是不斷地鑽進她的鼻腔,讓她一陣陣地犯惡心,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這股味道。
就在這時,街道上的夜風輕輕吹來,帶著絲絲涼意,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讓她渾身涼爽透頂,因醉酒而產生的燥熱感也隨之消退不少。
汪書琴繞著車緩緩走一圈,打開車門,伸手拔下鑰匙。
搖搖晃晃來到飯店門口,她模糊清楚地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一下開門。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在震動的感應之下,飯店裡麵的燈瞬間亮了起來。
汪書琴已不是第一次這樣喝個微醉回來。
她似乎特彆有那種灑脫的情操,走起路來像醉八仙的腳步,身子搖搖晃晃,腳步虛浮,隨時都會被一陣微風輕輕吹倒。
但不論身子怎麼失去平衡,她總會憑借著一種本能的反應,有驚無險地拯救過來。
她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
她深吸一口氣,感受酒兒帶來的那種微妙的刺激感。
酒喝多了,身體確實好難受!
她的腦袋要炸開一樣,胃裡也翻江倒海,但她卻又覺得在這難受之中,有一種彆樣的爽感!
酒是個神奇的東西,它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生活中的煩惱,不會再胡思亂想,隻一心想著如何回家,如何上床睡覺。
她心裡想著,等醒來之後,一切煩惱都會像清晨的薄霧一樣,在陽光的照耀下煙消雲散,生活又會恢複到原來的模樣。
汪書琴按上電梯按鈕,隨著“叮”的一聲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