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敞而舒適的大奔商務車裡,車內裝飾精致,真皮座椅柔軟得能將人輕輕包裹。
歐陽三峰靜靜地坐著,身子向後仰靠,整個人顯得有些疲憊不堪,全身的力氣都在剛才激烈的衝突中消耗殆儘。
他雙眼放空,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消散的緊張,思緒仍沉浸在不久前發生的混亂之中,腦海裡不斷回放著與楊國誠和沈文豪扭打的畫麵。
此刻,他任由芊芊輕柔地幫自己塗藥療傷。
芊芊眼神專注,小心翼翼地拿著藥棉,蘸上消炎藥水,輕輕靠近他臉上的傷口。
消炎藥水觸碰到傷口的瞬間,一陣猶如被烈火灼燒、又似被利刃切割的撕裂般劇痛,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向歐陽三峰襲來。
他疼得眼皮不由自主地緊緊眯起,原本輪廓分明、堅毅的嘴巴也因鑽心的疼痛而嚴重變形,牙齒下意識地咬得咯咯作響,要將這股劇痛硬生生地咬碎、吞咽下去。
儘管他努力強忍著,不想發出太大的聲音,但額頭上還是密密麻麻地布滿小小汗珠。
楊芊芊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模樣,心中的心疼如決堤的洪水泛濫開來。
她緊咬著下唇,眼中滿是憤怒與心疼交織的複雜神情,忍不住憤憤不平,略帶顫抖地道:
“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親堂哥的份上,我當時真恨不得抄起一個酒瓶,用儘全力狠狠砸死他,竟敢把你打成這副模樣,他怎麼下得去手!”
歐陽三峰睜開已經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虛弱地看著芊芊,輕聲道:
“你呀,比我還厲害。”
“要是剛剛沒你在我身邊,他們肯定會像一群餓狼一樣,一起下死手,往死裡揍我。”
“唉,隻怪我平時疏於鍛煉,身體太差了,連拳頭打人都使不上什麼力氣,不僅沒能好好保護自己,更沒辦法在關鍵時刻保護你,我真是沒用。”
他深深的自責,不敢直視芊芊的眼睛,好像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你呀,彆總是一味地隻怪自己了。”
“他就是那種天生讓人看不順眼、討打的人,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放著自家親戚不幫,反倒幫著那個外人來打你。”
“哼,看我以後怎麼找他算賬,這筆醫藥費他必須得出,而且絕對不能少,少說也要三萬塊,我非得狠狠摳他一筆不可,讓他知道隨便欺負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芊芊氣鼓鼓地說著,胸脯因為憤怒而劇烈起伏,臉上寫滿對小堂哥楊國誠的厭惡。
此刻,在她心裡,已然對楊國誠恨之入骨,楊國誠的所作所為已經觸及了她的底線,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
歐陽三峰皺起眉宇,帶著擔憂的眼神變得愈發凝重,一臉嚴肅,對她提醒道:
“你真的得格外小心點,你沒發現嗎,他現在已經跟沈公子徹底攪和在一起了。”
“以後啊,你一定要時時刻刻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以他的性格,極有可能會為了討好沈公子,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賣給他。”
“你想想,沈公子對你一直心懷不軌,要是楊國誠真這麼做了,後果不堪設想。”
“你千萬不能大意啊,彆被他給害了。”
歐陽三峰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盯著楊芊芊的眼睛,眼神中充滿擔憂,希望她能深刻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重視起這件事。
楊芊芊一聽,頓時氣得柳眉倒豎,賭氣似的堵上氣,道:
“他敢!借他一百個膽子,量他也沒這個膽子!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是他真敢這麼做,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她雙手叉腰,胸脯高高挺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但其實在她內心深處,也清楚歐陽三峰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隻是她不願在歐陽三峰麵前表現出害怕。
歐陽三峰心裡明白,這可不是楊國誠敢不敢的簡單問題,而是一旦有合適的機會,以楊國誠那種見利忘義、趨炎附勢的為人,真的極有可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但這個想法他終究還是沒敢全說出來,因為他深知親情在芊芊心中的分量,怕芊芊誤會自己是在故意挑撥他們之間的親情關係,畢竟那是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堂哥。
他無奈地輕輕摸了摸臉上的傷。
這一摸,恰好碰到了嘴角上剛剛貼上的創口貼,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他忍不住輕輕抽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芊芊。”
“你真的得打心眼裡當點心,小心你這個小堂哥楊國誠。”
“他就是個十足的牆頭草,哪邊風大就往哪邊倒,毫無原則和底線可言。”
“以後要是真當上沈公子的手下,得到他的支持,以他的品性,說不定就會為虎作倀,做出各種傷害你的事來。”
“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