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歐陽三峰對著鏡子,眼神空洞地凝視著鏡中那個略顯狼狽的自己,從內心深處挖掘出堅定與坦然,
為自己剛剛的行為尋找慰藉與解脫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鈴聲每一聲都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歐陽三峰的心坎上,讓他緊張不安而劇烈跳動的心臟,像要衝破胸膛,跳將出來。
歐陽三峰的目光下意識地如被磁石吸引般,迅速掃向洗臉池旁邊。
手機屏幕來電顯示上“梅姐”兩個字,如同惡魔的印記,散發著一種無形卻又令人膽寒的威懾力,讓他的心臟猛地一縮,被一隻冰冷且無情的大手,緊緊地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乾澀得厲害,艱難地深吸了一口氣。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收效甚微,猶豫了片刻之後,他緩緩伸出手,手在空中微微顫抖,像在抗拒著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
手指觸碰到手機屏幕的那一刻,他觸碰到了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本能地想要縮手,但又強忍著恐懼,顫抖滑動屏幕,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梅姐簡潔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簡短的幾個字,卻如同軍令一般,命令他立刻下樓。
歐陽三峰掛上電話後,感覺一股沉甸甸的壓力,如同鉛塊一般,結結實實地壓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他的大腦瞬間變成一個混亂不堪、硝煙彌漫的戰場。
各種各樣的思緒,如同千軍萬馬在其中奔騰廝殺,無數的念頭如密集交織、錯綜複雜的交通網,數不清的“車子”在上麵瘋狂地來往穿梭、橫衝直撞,讓他的內心陷入一片喧囂混亂的深淵,完全理不出一絲頭緒。
歐陽三峰拖著被灌了鉛、沉重得幾乎無法挪動的雙腿,一步一步地朝著梅姐的書房走去,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艱難地跨越一道深不見底的無形溝壑。
他深深的憂慮與恐懼,那目光如失去了焦距,遊離在現實與虛幻之間。
腦海不斷回放著與楊芊芊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畫麵如同電影般,在他的眼前飛速閃過,每一個場景都如同鋒利的刀刃,一下下地刺痛著他的內心。
同時,對梅姐即將展開的質問的恐懼,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洶湧襲來,將他徹底淹沒在無儘的恐慌之中。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狂風暴雨,這種未知如同黑暗中隱藏的幽靈,緊緊地纏繞著他,如影隨形,讓他的內心充滿了無儘的不安,忐忑,下一秒就會被恐懼吞噬。
歐陽三峰來到了梅姐書房的門口。
他抬起手,手臂像是承受了千斤重擔,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手指微微顫抖,如同風中的殘燭,輕輕地落在門上,發出幾聲微弱而又顫抖的敲門聲。
他努力壓製著內心如驚濤駭浪般翻湧的恐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道:
“你找我?”
書房裡,戴冬梅正悠然地斜靠在躺椅上,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幕,眼中露出思索。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似乎正在查看什麼極為重要的信息,對門外的動靜並未立刻做出回應。
聽到敲門聲,和歐陽三峰略顯顫抖的詢問,她這才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獵豹鎖定獵物,瞬間投向門口。
“進來吧?”
聲音如同平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波瀾,但卻在歐陽三峰聽來,蘊含著無儘的深意與捉摸不透的威嚴,讓他的內心不禁又緊了幾分。
歐陽三峰聽到這聲回應,心中暗自思忖,哦,叫我進去。
房裡這會兒沒有保姆的身影,想必她應該是在廚房忙著準備豐盛的午飯。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無法驅散他心中那如影隨形的恐懼。
他的腳步放得極輕,卻又帶著千鈞之力,每一步都在柔軟的地毯上留下深深的痕跡,在記錄著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他緩緩坐下,與梅姐麵對麵,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彌漫著一種壓抑而又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氣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戴冬梅此時終於放下手機,將手機輕輕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她坐直身體,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直直地注視峰,那眼神是一把銳利無比的手術刀,透過他的眼睛,將他的內心剖析得一覽無餘,看穿他心底隱藏的每一個秘密。
她的嘴角露出似有若無的微笑,但這微笑在歐陽三峰看來,卻比任何嚴厲的表情都要可怕,隱藏著無儘的深意與即將爆發的怒火。
她的語氣看似平淡,卻又隱隱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重石一般,重重地砸在歐陽三峰的心頭。
“跟我說一說,你與她有過多少次了,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歐陽三峰聽到這話,宛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在耳邊轟然炸響,那強烈的衝擊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震出體外。
刹那間,他整個人瞬間被恐懼徹底籠罩,嚇得毛骨悚然,像置身於最黑暗、最恐怖的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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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徹骨的寒意,如同一頭凶猛而冰冷的惡獸,從腳底迅猛地沿著脊椎骨一路瘋狂蔓延至全身。
每一寸肌膚都被這股寒意瞬間冰封,讓他真切地感受到置身於千年不化的冰窖之中,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被凍結凝固。
他的雙腿如同遭遇電擊一般,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那顫抖的幅度之大,在跳一場毫無章法、瘋狂而又絕望到極點的舞蹈,要將他身體裡所有的恐懼都通過顫抖釋放出來。
不僅雙腿如此,他的渾身也止不住地劇烈戰戰兢兢,像是狂風中的一片脆弱樹葉,隨時都可能被吹落。
牙齒更是不由自主地瘋狂打顫,發出一陣急促而又淩亂的“咯咯”聲響。
此刻,他的大腦被恐懼徹底清空,一片空白,如同茫茫的荒原,沒有一絲理智的痕跡,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如同失控的列車,在腦海中瘋狂地來回衝撞、不斷回響:
完了完了,這是要審查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