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毒辣地炙烤著地麵,老李站在梯子上修理空調外機,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進衣領。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工裝背心,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深色的汗漬從肩胛骨處暈染開來,像一幅不斷擴展的深色地圖。汗水順著黝黑的手臂滑進袖口,攥著扳手的手心沁出細汗,讓金屬工具都有些打滑。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把臉,袖子早已濕透,擦過臉後留下一道灰印。熱風裹挾著外機的熱氣撲麵而來,他感覺自己像被放進蒸籠裡,每一寸皮膚都在冒汗,連褲腰上的皮帶都被汗水浸得變了色。梯子晃了晃,他下意識抓緊外機支架,汗水趁機流進眼睛,澀得他眯起眼,隻能騰出一隻手抹了把臉,繼續擰著螺絲。遠處傳來蟬鳴,更添了幾分燥熱,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唾沫,後背的汗水還在源源不斷地滲出,將背心牢牢貼在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脊背輪廓。就在這時,手機在褲兜裡震動起來,他一手抓著梯子,一手艱難地掏出手機,看到是老婆打來的電話。“喂,老婆。”老李聲音有些喘。電話那頭傳來老婆焦急的聲音:“咱兒子學校要交資料費,兩千塊,你趕緊想想辦法。”老李眉頭一皺,看著這炎炎烈日下的活計,咬咬牙道:“我這邊還沒結算工錢呢,再等等。”老婆急了:“等啥等,老師都催了,人家孩子都交了。”老李心裡一陣煩悶,手上的螺絲擰得更用力了,“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掛了電話,他深吸一口氣,繼續修理。突然,扳手一滑,差點砸到地上,他嚇出一身冷汗。此時,汗水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可他顧不上擦,心裡盤算著,今晚得加個夜班多掙點錢,無論如何都要湊齊兒子的資料費。就在老李為錢發愁時,梯子又劇烈晃了一下,他整個人差點失去平衡。原來是樓下路過的一輛三輪車不小心刮到了梯子腳。老李心一緊,穩住身體後衝著樓下喊道:“師傅,小心點啊!”三輪車夫趕忙停下,滿臉歉意地說:“對不住,對不住!”
好不容易重新穩住心神,繼續乾活,可老李心裡卻一直惦記著兒子的資料費。他想著,這活乾得又累又危險,錢卻不多。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以前的一個工友,據說現在在做小生意,說不定能借到錢。
好不容易修完空調外機,老李匆匆下了梯子,顧不上休息,趕緊聯係那個工友。電話接通後,說明了來意,工友卻支支吾吾地說自己最近資金也緊張,幫不了忙。老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看著自己被汗水濕透的衣服,再想想老婆焦急的聲音,他咬了咬牙,決定去工地再找份零工,哪怕再苦再累,也要湊齊兒子的資料費。老李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工地,工頭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皺了皺眉,但還是給了他一份搬磚的零活。老李二話不說,扛起沉重的磚塊就開始乾活。每一趟來回,汗水都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浸濕了腳下的土地。
天色漸暗,工地的燈光昏黃而微弱。老李的力氣快耗儘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但他一想到兒子,咬著牙堅持著。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還是老婆打來的。“老公,咱兒子在學校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在醫院呢!”老李腦袋“嗡”的一聲,扔下磚塊,跟工頭請了假,撒腿就往醫院跑。一路上,他滿心都是兒子,也顧不上自己滿身的疲憊和汗水,隻盼著兒子能平安無事。跑到醫院,看到兒子並無大礙,他懸著的心才落了地。但資料費和生活的壓力,依舊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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