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羞辱，殘忍地從嘴裡冒出來，鑽進殷阮耳朵，拳頭一點點握緊，抬頭，咬緊的後槽牙卻在見到邱桀的臉後鬆開，算了：“外麵冷。”
“不需要。”
邱桀沒有回應而是直接回絕，殷阮拽著外衣的手鬆開，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邱桀。”
“殷阮，你知道嗎？”邱桀咳嗽了一下，踢踢腳邊的垃圾，“你這個人，和你送的衣服一樣，特彆廉價。”
煙頭撇掉，抬腳重重碾在外衣上，邱桀甩手瀟灑離開，外麵的風是冷，抽兩根煙的功夫就寒氣入體，止不住咳嗽。
殷阮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的陰鬱之色愈濃，讓不知發生什麼的邱楓都看的有些瑟縮。殷阮蹲下身，默默的收拾殘局，身影也漸漸消失。
“兩人嘰裡咕嚕說什麼呢？邱桀抽煙他也不攔著，兩個人都抽死算了。”邱楓縮在自己的位置裡，因為不清楚所以更加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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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桀的微笑在扭頭時便消失殆儘，回來時席卷低沉的氣壓，收斂許多，旁邊兩個小孩還是目不轉睛不敢動彈。
“啊——父親是大山，母親是大海，父親是高度，母親是厚度！”德育處的處長突然在台上開始深情朗誦。
人群突然熙熙攘攘挪動起來，有人習以為常有人眼眶發紅也有人摸不著頭腦。
“我裡個天，這是乾嘛呢？”邱桀一秒掃開胸口的怒火，嚇一跳縮著身子像見鬼了看著全部出列的學生。
“額……”鄔冀撓撓頭。
“喔，都是這個流程，今天是知恩節，帝國的傳統。”旁邊習雅寧好心解釋，之前都是隨便差人出席做做樣子，今天習致遠親自來，能跪，早就有人備上了軟墊。
“等會兒不會還搞那些三跪九叩的吧？”邱桀搓搓雙臂，無語的往後想看看邱楓在哪兒，這個傻逼怎麼給他安排這種瘮人的活，要知道會搞這一套他才不來呢。
邱楓也不知道，和顧易元幾個人麵麵相覷，看周圍利索的動作，驚恐之餘不想太顯眼也站了出來，走一步看一步。
沈以寧看著麵前的蘇原野：“……”
“啊！人這一生，坐過最豪華的車，是父親的肩膀，住過最舒適的房子，是母親的肚子，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全天下的父母喜樂安康！全體同學，請低頭看看你們的家長，看日漸長出的皺紋，頭上也開始爬上白發，再看看他們粗糙的雙手，當你們小時候走路摔倒，就是他們用這雙手將你扶起來……”
鄔冀看著邱桀烏黑帥氣的大背頭，桀驁不遜的眉眼，骨節分明的雙手，默默抿住了嘴唇。
“完蛋了，邱桀一會兒肯定要罵我了，我知道有這我肯定不喊他來。”邱楓很有先見之明，一想到這種尷尬的場麵，恨不得跳窗，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帝國還有這種習俗。
“我也想罵。”雲錦皺起眉，側頭隻能撇嘴。
“現在，讓我們向前一步，跪謝在最敬愛的家長麵前，看著他們滿是為我們操勞的眼。”
“你妹的……”邱桀扶額，踩鄔冀麵前，“你隨便找個地方蹲著，真的很瘮人。”
漆栩瘋狂壓製著自己的嘴角，笑的不能太猖狂，還是被邱桀狠狠瞪了一眼。
邱楓這邊又蹲了一地，各個抱著膝蓋無力吐槽，希望德育處長的精力能夠快點消耗。
“擁抱，感受心與心之間的跳動，它在告訴你，鼓勵你，說出那句，我愛你！我愛你爸爸媽媽，我愛你！”全場最感人的就是台上的德育處長了，台下又是順從的一陣喧鬨。
習雅寧跪在軟墊上，努努嘴，抬眼瞥了下麵無表情的習致遠，冷汗冒出一陣激靈，內心瘋狂搖頭，不習慣不習慣，默默抱住了自己。
眾人都垂首，安靜地聽著宣教，不多時，不好的預感襲來，有幾人默默抬頭。
“嗖——砰！”
箭矢從後窗飛入，直直射向邱楓眉心，雲錦眼疾手快出手翻飛，又拉住要追上去的邱楓：“外麵有人，在這裡更安全。”
“安全個屁！”邱楓冷下臉，他深知雲錦的話有道理，人多眼雜混在其中是比出去當靶子好，他是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也出手，根本沒考慮過會引起多大的恐慌。
周圍都被這一動蕩嚇到，沒一會兒擴散至整個會場都騷動起來。
台上還未看清現狀依舊慷慨陳詞，被漆栩奪過麥：“各位不要驚慌，學校護衛隊已經出動，事件尚未定性，為安全考慮，大會緊急暫停，請各位從緊急出口進入防空洞等待。麻煩老師們做好維護清點，有序離場靜候通知。”
不驚慌是不可能的，暗器飛出以訛傳訛，一個會場上萬人，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都想第一個逃命，也隻能儘力疏散秩序。
邱楓被人流裹挾著，後槽牙漸漸咬緊。
“嗖——嗖——”又有不同方位的箭矢飛出，有的中途便被打離箭道，有的飛至眼前，要想躲開不得不存在誤傷無辜的幾率。
這下子本來還有圍著看戲不走的，全一窩蜂奔跑逃命。
“沒辦法了！”邱楓掙開雲錦，捂著肩上的擦傷踩上椅背借力跳出辟出一條顯眼的路，逆著人流向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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