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射出的火球以接近音速的撞擊,精準砸中砍頭鬼的後腦。
瞬間爆炸的火花和灰煙覆蓋住它的整顆頭顱,劇烈的衝擊讓它的身體搖晃兩下,原本劈向方九的斬首一刀也因此產生偏斜,從方九頭頂飛快地劃了過去。
方九來不及去細品剛才離譜的一幕,當即蹲下身體,撿起地上的水果刀。
趁它病,要它命!
方九握緊手中的刀具,緊繃起的雙腿驟然發力,整個人從地上奮然撲向麵前的砍頭鬼,刀尖刺向它的心臟。
噗嗤。
血肉被刀鋒撕開的觸感令方九心神一顫,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用力將水果刀抽出,朝著砍頭鬼的麵門、脖子、腰腹等要害位置就是一頓狂捅。
由於已經有過一次單殺經驗,並且之後可能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方九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接連捅出十幾刀,刀刀都往要害捅。
然而就在方九捅出致命節奏的時候,麵前的砍頭鬼忽然顫抖兩下,隨後方九便感到一股淩厲的風壓撲麵而來。
裹挾著殺意的長刀朝著他的麵門劈斬下來。
方九頓時汗毛倒立。
“它”居然還有反抗的力氣!
不過更讓方九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此刻的目光格外清明,哪怕是在他快要殺紅了眼的情況下,他依然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柄染血長刀的運動軌跡。
在不知從何而來的動態視力加持下,方九於關鍵時刻後撤半步,躲開砍頭鬼的反抗劈斬,隨後雙手握緊刀柄,右腳蹬地,身體前撲,拚儘全力刺向砍頭鬼的麵門。
舍身的衝擊將砍頭鬼撞倒在地,方九趁勢壓在它身上,抽出它臉上的刀,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
方九這會兒的動作既充滿暴力又毫不猶豫,一是因為被捅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隻鬼,方九壓根就沒有心理負擔和法律約束。
二是因為他畢竟被砍了兩次頭,要說這刀法裡沒點怨念是不可能的。
接連捅了十幾刀過後,方九喘著粗氣,高高舉起的水果刀終於懸停在了半空。
不是因為方九累了,而是因為沒有必要再捅了。
一如之前那樣,“它”的軀體碎散成大量黑色的水珠,又在一陣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中化作灰塵,消散不見。
它死了。
和昨晚一樣。
方九第二次完成了單殺壯舉,在原地愣了好一會,然後才慢慢站起身。
他先是看了看地上逐漸消失的痕跡,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水果刀。
刀身上同樣沾染著少許灰色的粉塵,詭異的是,哪怕沒有刻意去撥弄它們,它們也會隨著時間如泡沫般消散。
不過短短幾秒時間,水果刀又變得乾乾淨淨,隻有歪曲變形的刀身和斷刃才能證明它曾經被粗暴地使用過。
“真夠邪門的。”
方九眼角抽跳兩下,接著感覺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疲倦和疼痛在這具少經鍛煉的肉體上爆發。
他把水果刀丟到一旁,齜牙咧嘴地坐進沙發,然後開始檢查起身體的受傷狀況。
首先是手臂被劃開了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傷口——應該是剛才那次險而又險的躲閃時留下的,他沒能完全躲開砍頭鬼的反擊,但萬幸的是隻是受了皮外傷。
還有他的腰比想象中還要酸……估計是捅出致命節奏的時候不小心閃了一下。
其他地方都是些細小的磕碰擦傷,根本不打緊,方九也就沒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客廳角落裡突然傳出一陣電子尖嘯。
“!&!)媽呀!!”
方九被嚇得一哆嗦。
什麼b動靜?
沒等方九反應過來,一台掃地機器人就從角落裡飛竄出來,當即一頓爆衝,最後撞到方九的腳邊才停了下來。
眼看這掃地機器人的屁股開始冒煙,方九心裡一涼,驚恐地看著它:“你不會出故障似了吧?”
沒曾想莉雅聽了這話,雪白乾淨的身體當場抖了三抖,帶著電流音的女聲飄了出來。
“老娘,沒沒沒沒沒沒沒沒死!!”
方九一怔:“你怎麼還口吃起來了?”
“那那那……是我卡卡卡卡卡卡了!救……救……救……”
方九的反應那叫一個快,馬上就判斷出莉雅是因為機械故障出了卡頓。
問題是他又不是專業人員,不懂得怎麼修理故障機器,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用上祖宗之法——拿起來敲兩下桌角。
“方九你……”
莉雅剛想破口大罵方九這個行為是在損害機械壽命,是雷打不動的殺人行為,結果邦邦兩下過去之後,掃地機器人屁股突然就不冒煙了,前方掃描儀麵板上的指示燈也恢複了正常。
方九問道:“現在好點了沒?”
“還真好了哎!”
莉雅的聲音一下子變回正常,就是語氣有點古怪:“你這暴力手段還真給我零件複位了,怎麼做到的?”
“祖宗之法,你就學吧。”
“我感覺你就是撞大運了。”
莉雅不信邪地嘀咕一句,接著又換上欣喜的小眼神:“話說回來,你還活著啊?這麼說你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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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困惑地看著她:“你剛才沒看到嗎?”
“沒啊!”
莉雅剛修好機體,分貝比平時大了一截,聽起來咋咋呼呼的:“我被掀飛出去了,剛剛才翻過身!”
“難怪你出故障了。”
方九想起剛才那發反作用力極大的火球,點了點頭:“算是打贏了吧,把我都給累迷糊了,這兩天的運動量抵得過我半年……”
說完,方九似乎想到什麼,連忙朝莉雅詢問情況。
“它這次死了沒有?”
“啊?哦,我看看哈……”
莉雅在客廳邊緣轉了一圈,似乎是通過她口中的元素構成,去確認砍頭鬼的生死情況。
大約十幾秒後,莉雅回到方九麵前,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複雜。
“嗯……雖然我知道你挺努力的,但是……”
“它還活著是吧?”
方九知道莉雅想說什麼,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感覺也是,看它那樣子跟昨天一樣,說明它還是沒被徹底殺死。”
它還會回來。
下一次見麵不知是什麼時候。
可能是在豔陽高照的正午,也可能是在日暮紅霞的黃昏,更可能是在寂靜淒冷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