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波爐乘務員的指令下,兩名盔甲守衛一瞬間動了起來,以難以想象的爆發力悍然衝鋒上前,手中長槍貫破空氣,迅猛地刺向眾人。
方九眼中預知重影閃爍,猛地側身,槍尖擦肩而過。
另一邊的羅賓漢眼瞅大事不妙,伸手剛摸向背後的火箭筒,另一名盔甲守衛的長槍便在眼前急速放大,迫不得已之下,他隻好快速抽身後退,卻因為踩到地上四散開來的納米蟲群而失去平衡。
“臥槽!”
倒大黴的羅賓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盔甲守衛的長槍就已追殺而至。
幸好楊柳眼疾手快,抓住手中的小壯,毫不猶豫地對著盔甲守衛就是一發強而有力的“小壯衝擊”,直接把守衛的胸甲砸得凹陷出一個巨大的窟窿,大量奶油狀的白色活體物質從裂隙間掙紮著滿溢出來。
然而這團活體物質很快又縮了回去,如同控製傀儡般繼續操控盔甲,邁著僵硬扭曲的步伐向前。
顯然盔甲隻是他們的外殼,隻要本體不受損,它們就能一直戰鬥下去。
更麻煩的是,門外已傳來馬蹄聲般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的船員正在朝這裡靠近。
楊柳嘖了下舌,用力攥緊拳頭,高呼一聲“先祖之魂賜福於我”,掏出二舅媽脊椎劍衝了上去。
方九當然也沒閒著,躲閃攻擊之餘,試著向對方解釋:“這玩意是贗品!是假的!它的損壞跟我們無關!”
“藏品的真假與我們無關,我們隻負責保管藏品本身。”微波爐乘務員的話語冰冷而堅定,“即便是最拙劣的仿製品,我們依然會對其保有敬畏之心。”敬畏之心呢!”莉雅飄在天上掏出武器,虛擬光幕裡的小人忍不住罵道,“這玩意是假的你們看不出來的嗎?真貨怕不是早就被掉包了,是你們的安保工作出了問題跟我們有啥關係?”
“我們每天都會對每樣藏品進行成分鑒定。”微波爐乘務員斬釘截鐵道,“根據記錄顯示,12個小時前對c21號藏品進行的成分鑒定結果為【無異常】,且在此期間沒有任何異常人士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進入藏品室。”
“啥?”
方九愣了一下。
如果亞特蘭蒂斯號每天都會對藏品進行檢查,比對藏品與前一天的成分變化,那如果某天藏品被調換成贗品,它們應該一定能發現。
可是如果乘務員說法屬實,且排除它們技術力過差以至於沒有看出贗品的可能……
那麼至少在12個小時前,擺放在這裡的破碎之手還是真貨,而在此期間還沒有任何可疑人士出沒?
方九一邊觀察盔甲守衛的“未來重影”進行閃避,一邊飛快地思考著來龍去脈。
另一邊,馬克執行官呆呆地愣在原地,此時終於從【真品變贗品】的震驚事實中回過神。
“等一下!這件事是誤會……”
作為唯一沒有被標記為敵對目標的對象,馬克執行官果斷地站了出來,條理清晰地分析道:“你們不對我動手是因為我來自時鐘塔,是這件藏品的所有者對吧?那你們也應該立刻住手,因為我們是一夥的,這件事有很大的誤會……”
“一夥的……”
微波爐乘務員揮舞甩棒的動作在半空停頓。
他重新將爐門關上,給自己定了個限時,在一分鐘的“燒烤”時間後,爐門“叮”地一聲猛然彈出,與此同時微波爐乘務員也對現狀有了全新的理解。
“明白了,他們跟您是一夥的。”
微波爐乘務員點了點頭:“所以按照規定,你們應該擁有相同的待遇。”
馬克執行官鬆了口氣:“對對對,就是這樣!”
“指令修改。”微波爐乘務員的“臉”再次變紅,“將包括時鐘塔乘客在內的所有六名生命體從亞特蘭蒂斯號上驅逐!”
不對吧!”
“這幫家用電器的智能模塊太死板了!”莉雅一發激光炮轟退門口的兩台渾身冒藍光的電冰箱,扭頭又吐出納米蟲化作一把關刀,一刀把距離最近的盔甲守衛劈飛出去,同時罵了句,“跟機仆群裡的那幫傻缺娘們根本沒法比——用她們的話說,這幫無機體連生命都算不上,所有行為都源自於一句話——【代碼是這麼寫的】”
馬克執行官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一台上下雙屏電視機就筆直地朝他衝了過來。
作為時鐘塔的執行官,馬克並不想與亞特蘭蒂斯號為敵,但眼下已無路可走,他隻好咬緊牙關,從胸前掏出一枚懷表,將其握緊,口中念念有詞:“以【時鐘】之名,讚頌萬物變化之基,萬事變遷之主,存在之根本,你我之根源……”
聽到馬克執行官的低語,方九不禁感慨時鐘塔的術法念詞聽著就是有味道。
但是馬克後麵的念詞就不太對勁了。
“時間是對運動的一種描述,世上不存在唯一的絕對時間,常識告訴我們,如果不進行外加乾涉,事物總是傾向於增加它的無序度,空間上無儘頭、時間上無始終……總之差不多就這樣……時間要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