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語不可置信,她心思飄遠。
剛才聽到的每個字都很清楚,麵前的人是許小舞。
是曾經拋棄她的母親。
如今,這位聲淚俱下跪在她麵前,求她去救她另外的女兒。
好有意思的事情。
邊語忍不住笑出聲。
她問傅寶貝:“你看,她求我救她的孩子,她不是不喜歡孩子,她是不喜歡我。”
傅寶貝抱住她安慰,“不是不是,她是個瘋子,我們不理她,我們走吧。”
她手輕輕拍著邊語後背,“早上我們都吃了菌子,是幻覺,是騙人的,我們認錯人了,不是她。”
許小舞抓住傅寶貝褲腳:“求你了,幫幫阿姨,現在能救妹妹的人隻有邊語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
“媽媽錯了,邊語,我們不想以前了好不好,咱們一起向前看,你最近過得怎樣了,有沒有想媽媽?”
“你怎麼了?小時候,媽媽記得你很愛笑呀!是媽媽的錯,媽媽讓我最漂亮的孩子不愛笑了。”
“你願意原諒媽媽嗎?我們向前看可以嗎?”
邊語無動於衷,但她本能眼眶發酸。
她不喜這種感覺。
但又挪不開腳步。
母親說的每個字她都聽進了腦子裡。
她說她錯了,讓她忘記過去,先前看,重新開始。
陽光積極充滿能量的話。
可她聽著好悲傷。
憑什麼呢!
邊語止不住眼淚。
她眼睛難受,俯視攤在地上的許小舞。
忽然笑了。
她的母親,從沒變過。
“母親,”邊語乾澀開口,這兩個字有點艱難,“我不會救她,但看在你生了我的份上,我能出錢,後期她需要多少手術費用,你拿單子,我付費。”
她止住哭泣。
有些話說完就釋然了。
她不是做不到。
多年未見,再叫聲母親也不難。
許小舞站起來,“謝謝你,我也確實走投無路,不過,我們不隻需要錢,考慮下媽媽剛才說的,這樣,你留一個我的聯係方式,我把捐贈肝臟的有關事宜告訴你,你看看,再做決定可以嗎,你妹妹不如你長得好看,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給她——”
“你夠了!”傅寶貝一忍再忍。
但忍不住的時候,沒必要再忍。
就算以後邊語討厭她,她也要說。
“你這個大媽,還有沒有良心,你忘記邊語小時候你是怎麼對她的了嗎!”
“你這種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賤女人,不惜犧牲自己的女兒去換自己的幸福,你不是人。”
傅寶貝偷偷看邊語,見她沒什麼表情。
繼續對許小舞狂吼:“現在你女兒病了,想起我們邊語來了,你腦子是不是長兩腿中間去了,憑什麼你說過去就過去,你是奈何橋邊負責盛湯的孟婆嗎!一句話就必須過!”
“你這孩子,我和邊語的事情你不知道,彆聽她胡說——”
“閉嘴,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說邊語喜歡吃棒棒糖?我認識她那年就知道她不喜歡棒棒糖,你算什麼母親。”
“看在你生了邊語的份上,我不說太難聽的話,現在立刻!滾!”
許小舞彎腰歎氣,“哎,你說什麼話,我聽不懂,你們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喜歡我們老人,我們可以理解,但是邊語呀,想想你妹妹。”
“你們有一半血緣關係呀,以後等你老了,她也算是你親人,人等老了才知道親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