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節氣,氣溫仍然很低,穿一件舊棉軍大衣,仍然抵不住饑餓和寒冷的侵襲。儘管已過中午,大部分人都已吃過午飯,但仍有很多人在街上遊走。他蜷曲在街角,肚子咕咕叫個不停。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幻想著此時如果能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加上兩塊熱鍋盔,那簡直就是過年的感覺了。看著不遠處的飯店和飲食小鋪,不住的吞著口水,他實在忍不了了。慢慢站起來,揣著袖口,朝著街邊掛著“小亮飯店”牌子的小飯店,一點一點的挪過去。
小店裡顧客進進出出,一副熱鬨的樣子。年輕的老板娘風風火火,熱情的招攬著顧客,一邊忙著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他慢慢蹭到門口的桌子邊上坐下,盯著桌上吃剩的半碗熗鍋麵兩眼放光。眼見老板娘轉身端著收拾的碗筷進了廚房,他迫不及待的端起半碗麵條,狼吞虎咽吃起來,嘴角沾著的湯汁也顧不上擦掉。老板娘過來看到他餓虎吞食的樣子,皺了皺眉頭,不高興的說:“你在乾什麼?”
他連忙用袖子擦擦嘴,滿臉通紅的吱唔著:“我…吃剩飯…剩飯…”
“你…一個大男人吃人家剩飯,好意思嗎?”
他慌忙站了起來,手足無措,臉色由紅變白,眼睛盯著地上忐忑不安。
“我……”
周邊眾人紛紛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他,輕聲議論著:“長的人模狗樣的,咋是個乞丐啊?”
“是不是精神病啊?”
“不是個通緝犯吧?”
這時,飯店的老板郭亮聽到外邊此伏彼起的議論聲,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問老板娘:“啥情況?”
“這個人吃人家剩飯。”
“嗯?”老板詫異了一下。
老板郭亮,三十歲出頭,中等身材,身體健壯。小平頭,雙目炯炯有神,身穿黑色夾克,休閒褲、休閒鞋,看起來比較精明。他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年齡大約二十多歲,中等身材,稍微偏瘦。頭發有點蓬亂,臉色發白。上身穿一件舊軍大衣,下穿黑色褲子,褲子上破了一個小洞;一雙不知道什麼顏色的運動鞋沾滿了泥土。從神情上看,不像是個瘋子,外觀還算清爽、俊朗,還隱隱有一股特殊的氣質;也不像是個乞丐,身上沒有那種臟兮兮、臭烘烘的味道。倒有點像是遇難的民工,或者也許真是個在逃犯?郭亮內心琢磨著,禁不住問道:
“兄弟,你啥情況?為何這個樣子?”
“大…哥,我不是他們說的乞丐、精神病,也不是通緝犯。我是從山裡出來的,我師傅說讓我下山受苦、曆練、闖蕩。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我沒有錢,所以…隻能吃點…剩飯。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郭亮聽了這些,一時眼睛裡有點濕潤,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朝老板娘說:“小雲,去廚房端碗熱麵條,再拿幾個饃過來。”
“好。”小雲也有點感慨,沒有多說什麼,扭頭朝廚房走去。
不一會,老板娘就端著一大碗麵和幾個熱饃放到了桌子上。
“來,吃吧。”
“謝謝。”年輕人感激的看了看老板和老板娘,知道遇上了良善之人,沒有多說,低頭吃了起來。周邊的人弄清了事情原委,歎了口氣,都同情的看看這個年輕人,向老板伸了伸大拇指。
這會兒飯時基本過去,店內的人已經很少了。看著年輕人吃完了飯,老板郭亮跟他拉起了家常。
“你叫啥?哪裡人?你跟你師傅是啥情況?”
“我叫王天,都城人。十歲時因家族突遭大變故,一夜之間家族覆滅。我僥幸被慶爺爺攜帶出逃,連夜送到了武當山,交給師傅再峰道長習武。這麼多年一直跟師傅在山上生活。直到前幾天,師傅突然把我叫到跟前,對我說:'星轉鬥移,五錦將出。機在緣巧奇,秘笈漸出世;武醫玄商工,功成聚五藝。你該下山曆世了。'於是,我就被師傅趕下山了。”
“啊,兄弟,我看你氣質不俗,將來必是大富大貴之人。兄弟我是個退伍軍人,沒什麼本事,但我一直崇尚武勳,結交大義。也希望有一天能打拚出一方天地,成就一番事業。如不嫌棄,不如就在我這裡暫時落腳,待有契機,我必傾儘所有助兄弟一臂之力!”
郭亮一番慷慨激昂的話,令王天十分感動。於是,握住郭亮的雙手說:
“大哥,多餘的話不多說了。我在困境下能結識你是我的福氣。我願意在這裡乾活,你我兄弟一起打拚!”
小店初遇,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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