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的電話亭排隊的人很長,不過因為話費貴,大家都是長話短說。
薑淳於耐心地排了十幾分鐘,就輪到她了。
電話撥過去,接電話的是居委會的大媽:“喂,請問你找誰。”
薑淳於聲音甜甜的:“劉大媽,我是小魚啊。”
“哦,小魚啊,有事嗎?”劉大媽不愧為居委會大媽,就沒有她不認識的人。
“周慶國肋骨斷了兩根,你讓周雲雲來海城的第一人民醫院骨科,他需要人照顧。”
“你爸什麼時候去的海城?”劉大媽的聲音突然變得高昂起來,“他怎麼骨折的?”
“昨晚來的,是我打的。”
“你打的?”
劉大媽怎麼不相信呢?
就小魚那細胳膊細腿,她哪有膽子打周慶國,周慶國打她還差不多。
“你媽呢?”
“我媽在海城,今天回安陽。”
“你媽回來你爸怎麼辦?”
劉大媽太好奇了,蔣晴在海城不伺候,非喊個閨女過去伺候,這叫什麼事。
“劉大媽記得喊周雲雲去照顧周慶國,我還要趕火車去京城,掛了啊。”
“你去京城做什麼?”告狀啊?
“啪。”對麵電話掛了。
劉大媽看著傳出來忙音的電話,半天沒動彈地方。
蔣晴請假她知道,小魚生病住院,蔣晴請了七天假,說要照顧小魚。
怎麼照顧去海城了。
轉頭問同事,果然有人知道。
“小魚不是病了嘛,蔣晴不放心,說是帶小魚去海城查查,介紹信還是我開的呢。”
“那周慶國去乾嗎?”
同事搖頭:“不知道。”
劉大媽興衝衝地往周慶國家跑,她要告訴周雲雲,她爸骨折了,在第一人民醫院骨科等著她去照顧。
她還要去問問牛大全媳婦,這一家三口怎麼都去了海城。小魚怎麼會把周慶國打骨折了?
到周慶國家,劉大媽敲了半天門,沒人開門。
“這個周雲雲,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劉大媽轉頭去找牛大全媳婦:“你說蔣晴帶小魚去海城檢查身體,小魚得了什麼病?”
牛嬸很驚訝:“你不知道啊,小魚差點死了。醫生說呼吸都停止了幾分鐘,後來又搶救過來的。”
這事住在附近的人幾乎沒有不知道的,沒想到居委會竟然還有人不知道。
“真的假的?”
劉大媽就像那瓜田裡的猹,上躥下跳,有著吃不完的瓜。
牛嬸撇嘴:“小魚發高燒,周慶國說他騎車送小魚去醫院,結果就把她丟巷子那邊就回去了。也不知道小魚在雨地裡躺了多久,還是有人看見,喊了我和老牛送去醫院的。”
“不會吧,周慶國他想乾嘛?”
“誰知道他想乾嘛,人家親爸一個月寄五十塊錢呢。這五十塊,不都用在他周家了。”
“真的。”
劉大媽不可置信,乖乖,一個月五十塊,一年六百塊,比她的工資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