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明顯輕鬆了許多。
眼看離過年還有十幾天,他們這個時候回去,剛好趕在軍大放寒假前到家。
一路上也沒敢太耽擱,頂著寒風往南城開,越往東氣候變化越大。
出發的第一天,天剛剛擦黑,車隊經過一個叫黑岩崗的地方,突然前車停了下來,後麵的車子陸續停了下來。
這次他們一共用了四輛卡車,薑淳於他們的車就在第三輛,裴景州的車在前麵開路。
見前麵停了下來,趙主任叮囑他們不用下車,才從車上跳了下來,往前麵走去。
很快傳來騷動聲,就聽見一聲哨響,前麵一輛車的人掀簾子跳下車,整齊地跑到車前。
薑淳於耳朵尖,隱約還聽見有人哭喊的聲音。
不過因為此刻夜色漸濃,加上道路狹窄,他們前麵的車剛好擋住了視線,所以他們車上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前麵的動靜才小了下去。
等趙主任回來,原本還和他生氣的錢主任也忘了生氣,忙探出頭來問:“老趙,前麵怎麼回事?”
趙主任跺掉腳上沾的泥雪後才上車:“前麵路被人用石頭堵了。”
錢主任詫異道:“什麼人,膽子這麼大,連軍車都敢堵?”
“瞎唄。”
趙主任輕嗤一聲,“下麵村子的,有二十幾個青壯,靠著在路上設置石塊和木頭,攔路搶劫。”
也是他們運氣不好,誰能想到他們攔路會攔到軍車。
連後麵兩輛車的人都不用下,就前麵一輛車,拿著槍的三十人站出來,就嚇得這些人屁滾尿流,四散而逃。
這個地方是個急轉彎的山道,地勢複雜,山林茂密。
為了不讓這些逃跑,這才吹哨子讓第二輛車的人下去去幫忙,不然第二輛車的人都不用動。
“這些人膽子怎麼這麼大?”
薑淳於上輩子是聽過八九十年代的亂,那些大車司機出車有的都帶槍,榔頭斧子這些更是必備。
而且他們都是組成車隊才敢經過那些山道,不然錢和東西被搶都是小事,運氣不好連命都能丟了。
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有人攔路搶劫。
要知道,這個年代,隻有部隊,還有些大的廠礦才有大車。
“怎麼不敢,生奸計富,長良心窮。”
這些人膽子之所以這麼大,還不是因為窮。之所以一直沒被查,估計上麵有人。
不過這話,孫師傅是不會說的,畢竟車上都是軍大的人。
開車的師傅姓孫,是汽車班的班長,他已經在部隊開了十來年的車,說起路上遇到的各種事情,簡直說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車子在這停了約莫不到半個小時,又一次出發。
不過這一晚他們沒急著趕路,而是找了個最近的招待所休息。
抓到的二十幾人他們又不能帶走,得交給當地的派出所,至於後續的事情,49團也留了人,肯定不能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二十幾個人也要看他們犯事的大小,如果隻是初犯還好,不說個個勞改,領頭的起碼不能放過,而且還要保證以後他們不能繼續作惡。
如果這些人長期在此設置路障,且有人命在手,那就很難說。
招待所是裝不下這麼多人的,不過起碼能讓大家吃口熱乎的。戰士們也不講究,隻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裹著被子就能睡。
軍大的四人都安排的住宿,除了薑淳於單獨一個房間,校長和兩個主任還是住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