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天氣一直是濕冷濕冷的,不下雪,卻有本事讓人凍的受不住。
這邊沒有火坑,更沒有後世的地暖空調。
屋外還好,起碼有太陽的時候還算暖和。
很難讓人相信的是,南城的冬天,屋裡比屋外還冷。
想要抑製住這種往骨頭縫裡鑽的冷,就要不停地走來走去。
冬天的南城,避寒的法子就是靠抖。
臘月二十二,薑淳於和趙亞男一起上車前往火車站。
和她們一路的還有周圓圓和高金梅,不過高金梅是坐汽車,而周圓圓有家人開車來接。
幾個人蹭了高圓圓家的車,一起坐到南城的汽車站。
南城的汽車站和火車站離的很近,為了不耽誤周圓圓大哥的時間,薑淳於和趙亞男在汽車站直接就下了車。
周圓圓的大哥是個麵容嚴峻的男子,說話的聲音卻很溫和:“不用下車,我給你們送到火車站。”
“不用了,我們走幾步就到了。”
趙亞男大大咧咧地拒絕,“我和淳於跑路很快的,不比大哥的車子慢。”
薑淳於看了趙亞男一眼,什麼時候趙亞男這麼自來熟了,大哥都叫上了。
周圓圓知道兩個朋友的性子,也沒勉強,衝車窗外的三個同學揮了揮手。。
等到周圓圓大哥的車遠去,高金梅也進了汽車站,薑淳於才正色看向趙亞男:“你是不是有事求周圓圓大哥?”
“這你都看出來了?”
趙亞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上去更憨了。
“我有兩個師侄,是我大師兄和二師兄家的,一個十六一個十八。昨天我打電話回去,我爸說這兩年不太好,讓我看看能不能找關係把他倆弄部隊去。不過你也知道,現在招兵不是那麼好進的,我剛才在車上想周圓圓大哥在部隊,能不能走走後門。”
要是換成彆人,比如她師兄或者師弟,她就不這麼糾結了。
可偏偏是這兩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師侄。
她是她爹最小的女兒,她的師兄們都能做她爹的年紀,那些師侄師侄女比她大的都有。
這兩個師侄,一個是大師兄家的一個是二師兄的,他們剛出生沒多久,大師兄和二師兄就死了。
其實那一年,敵寇早就打出國土,可內戰不斷。
大師兄和二師兄就死在自己人的手裡,和大師兄二師兄死在一起的還有其他師兄師姐。
他們有的已經成家立業,有的還很年輕,連個後人都沒留下。
那一戰,周家南拳傳人元氣大傷,差一點,就滅了門。
趙亞男和師侄差不多大,她根本不記得自己那些師兄長什麼樣子,不過家裡有師兄們的照片。
小時候,她爹經常拿著照片盤腿坐在那回憶。
就像講故事一樣,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好幾個很厲害的師兄,隻是他們都死了。
他們是為國家而戰,所以他們的死是光榮而偉大的。
彆人,趙亞男是不會開口的,但是是兩個沒爹的師侄,趙亞男就算臉皮被人蹭掉一層,她也想試試求救人。
“你怎麼沒和周圓圓開口?”
趙亞男輕歎一聲,“我還沒想好,是求你還是求周圓圓。”
“那你現在想好了?”
“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