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窸窸窣窣的聲響不斷從草叢間傳來,那刻意放輕的動靜不似追兵,倒像是慌不擇路的逃亡者。
“彆開槍!是我!”
艾比一聽見時淺的聲音就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正要衝過去卻撞上黑洞洞的槍口,連忙用帶著大碴子味的東北話自報家門。
時淺利落地收起空槍——彈匣早就打空了,剛才不過是虛張聲勢。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可算見著親人了!”
艾比那張混血麵孔配上濃重的東北口音,違和得令人忍俊不禁。
“隊伍其他人呢?”
“全跑散了,通訊設備全廢,根本聯係不上。”
……
時淺試了試用耳朵裡的微型通訊設備呼叫其他人,確實沒有回應,估計景山彆墅這一大片的通訊都被軍方乾擾切斷了。
“走吧。”
艾比小跑跟上時淺的步子。
“走去哪兒?”
時淺頓了頓,轉過頭,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艾比。
“還能去哪兒?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
“可是我媽在奧地利啊,我怎麼去找她,”艾比不滿的嘟囔了兩句,再次回過神後時淺已經走出幾米開外了,
“誒,時淺你等等我……”
下午一點整,時淺熟練地從禁閉室溜了出來。按照王校長往常的處罰慣例,24小時的禁閉時間足夠她出去晃悠一圈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但這次顯然踢到了鐵板——她頻繁違紀終於驚動了遠在軍區辦公的父親時嚴。
時嚴強壓著怒火,特意從百忙中抽身來學校領人。可當他趕到時,禁閉室裡早已人去樓空,整個校園都尋不見那個混世魔王的蹤影。用膝蓋想都知道,這丫頭準又偷跑出去野了。
“這死丫頭...”時嚴陰沉著臉撥通女兒電話,卻沒想到時淺居然敢不接他電話。多次呼叫未果後,他果斷調轉矛頭,開始對司染的手機進行轟炸。
說起司染,那可是和時淺穿同條開襠褲長大的姐們兒。作為司家這一輩唯一的女兒,倆人的交情深厚到除了時淺當傭兵那檔子事兒以外,其他大大小小的秘密都逃不過她的耳朵。時嚴會第一時間找她問時淺的下落,也不是沒有道理。
……
“叔,我真的不知道時淺去哪兒了,她真的不在我旁邊,我跟您保證我沒撒謊。”
司染第一百零八遍回答時嚴,語句都不帶變樣兒的,時嚴沒聽煩她都要說煩了。
“你們倆天天混在一塊兒,說不知道我會信?讓時淺給我接電話!”
司染一口老血含在嘴裡,時嚴就認定了她知道時淺的下落她能怎麼辦,什麼叫百口莫辯!
……
“要不然,叔,我幫您試著聯係聯係時淺,找到了就給您回電話。”
電話那頭兒時嚴極其不情願的應了一聲,然後掐了電話。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想睡個懶覺居然被電話輪番轟炸吵醒,司染強忍著砸了手機的怒意,順帶‘問候’了一下時淺,便開始踏上了尋找時淺之路打電話。
時淺肯定是不敢不接時嚴電話的,所以他老人家自己都找不到,司染能找到的概率就很渺茫了。
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應,司染編輯了一個短信給時淺發了過去。
你老爹要氣的掀屋頂了,看見短信速回速回
末了又加了一句
趕緊給姐回電話,否則就等著給姐收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