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時淺的那條蛇,有輕微的毒性,但好在醫務室早早就備好了抗毒血清,所以並無大礙。
隻不過那白皙的小腿腳踝處,毒蛇獠牙留下的齒印,有點猙獰,特彆是和周遭的皮膚一對比,兩相差異,格外明顯。
司凜站在病床邊,眉頭緊鎖,目光低沉,臉上焦灼的神情還未來得及散去,軍裝外套下蓬勃跳動的心臟,甚至比他自己被蛇咬了還緊張。
呼……
計劃是他製定的,這種情況也在突然狀況的意料之內。
而大概是那點隱藏在心緒之下的個人情緒擾動著,才會如此的慌亂,甚至於失態。
反倒是被蛇咬的那位,半點不緊張,意料之外的冷靜。
她靠在床邊,微微屈膝,一手隨意搭著,目光有些懶散,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盯著醫務室斜上方的頂梁,看起來好似沒有焦距,可眼底卻是劃過一抹似有似無的狠厲。
小腿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空蕩蕩的醫務室隻剩他們兩個人。
司凜似有似無喟歎一句,視線微微下垂,轉而落到時淺的頭頂。
而這時,她突然抬頭。
四目相對,男人喉嚨一滾,身子微微僵硬,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那幾條蛇能給我嗎?”
半晌,時淺突然開口,沒有被驚嚇的樣子,也沒有對過於這種變態訓練表示反抗,波瀾不驚的語調,看不出什麼態度。
司凜甚至做好被她甩冷臉的準備,所以這樣超乎意料的反應讓他一時語塞,如鯁在喉不知所措。
而這時,時淺又說了,
“晚上當宵夜烤了吃。”
“……”
他能說,這幾條蛇是為了訓練才抓的,後麵還得接著用,所以不能殺嗎?
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點了頭!
……
也就休息了半天,時淺又恢複了正常的訓練。
白天練基本的體能,而在晚上最冷,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卻得練潛伏靜默訓練,寒風從領口灌入,惹的人渾身戰栗。
而精兵的作息和新兵也完全不同,基本上司染醒的時候,時淺已經悄無聲息的出門了,晚上睡覺前也彆指望能見到時淺。
一開始司染還會等一等,後來熬不過瞌睡蟲就直直的睡了過去,所以即使住在同一個寢室,兩人也基本見不到麵。
哦不,或許白天訓練的時候,運氣好能來個偶遇。
一月初,已經到了張口都能吐出白氣兒的時節。
四下靜謐,屋內漆黑一片,僅有窗外淡淡光亮照進,而四麵八方呼嘯的風如同猛獸一般拚命拍打著門窗,即使已經緊鎖,卻總覺得哪兒漏風。
司染幾乎整個腦袋都埋在了被子裡,身子像個蝦米一般蜷縮著,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