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洞口,沒有陽光照射,這裡麵陰暗潮濕,又常年不通風,難免有些異味兒飄進鼻腔裡。
而越往裡走,味道越濃。
若說在洞口柯陽還沒有察覺,那現在,若是還不能發現,那他多半是嗅覺失靈了。
是屍臭!
刺鼻的,惡心的,讓人胃裡翻江倒海,
還沒找到屍體,遠遠的就能聞到!
柯陽下意識捂住口鼻,想吸一口氣憋住呼吸,可周遭的空氣根本就無法吸進鼻腔,折騰下來憋氣沒成,反倒把臉憋紅了。
呼……
最後迫不得已,隻能把沾滿灰土的袖口堵在鼻腔外,可即使這樣,依舊難掩那股味道。
“受不了可以先出去。”
冷不丁的,時淺突然回頭說了這麼一句,就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一般。
光線太暗,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聽這語氣,波瀾不驚,卻是沒有半點不適。
此時此刻,柯陽依舊完全不想研究時淺到底為什麼這麼淡定,也不想知道她的嗅覺為何如此靈敏,以至於在洞口就能聞到,也更加不想知道她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技能。
因為,他已經惡心的快喪失思考能力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而時淺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轉過身子繼續向前,她向來不喜歡左右彆人的想法,既然柯陽能忍得住,她自然是不會說什麼的。
這裡麵很黑,但好在地麵比較平坦很好走,他們一路循著屍臭的味道向裡走。
可突然,時淺停了下來。
柯陽及時刹住步子,因為兩人個頭一般高,他還得繞到前麵才能看到。
但眼前的畫麵,他看了第一眼就怔住了!
那一瞬間,什麼屍臭,什麼惡心反胃仿佛都能拋之腦後。
麵前一堵土牆,靠坐著一個男人,柯陽甚至不用走上前確認,就知道他肯定是死了。
而且,
死不瞑目。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目無焦距。
身上兩處致命傷,一槍正中眉心,一刀正中胸口。
而他的外套褲子都被扒光,隻留下一層薄薄的黑色短袖,以至於被猩紅的血侵染都不那麼明顯。
但手臂上,一條條血痕順著肌肉線條流淌,彙流在手腕處,地上一灘血,隻是周圍光線太暗看起來倒像是黑色的了。
周圍散落了一些單兵作戰裝備,他一隻手無力的垂下,可手掌內還緊握著通訊器,從時淺這個角度看,後麵線頭被拔掉。
很顯然,是被惡意破壞了。
他生前,有嘗試過呼叫同伴救助,但因為某種原因沒能成功。
腳邊的鞋子被踢掉一隻,應該是生命受到威脅時劇烈掙紮而發生的。
所以,以此推斷,那人先扒了他的衣服,後捅了一刀,再補了一槍。
在這靜謐的空間裡,在這昏暗的光線下,
除了空氣中彌漫的屍臭味兒,便是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