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臨再次將自己沉入了科研係統提供的數據庫海洋中。這一次，她的目標無比明確：在現有條件的約束下，找到製造出那幾種關鍵原材料的“捷徑”，哪怕隻是樣品級彆。
“七十年代末高分子材料學”、“特種陶瓷工藝學”……這兩個新解鎖的分區如同兩把鑰匙，為她打開了新的大門。雖然隻是基礎查閱權限，無法直接獲得成品配方或完整工藝流程，但其中蘊含的基礎理論、實驗數據、以及當時國際上前沿的研究方向，已經足夠讓她這個來自星際時代的科研大佬觸類旁通，推演出可行的方案。
時間一天天過去，千臨幾乎是以實驗室為家。白墨每天按時給她送飯，看著她日益消瘦但眼神卻越來越亮的臉龐，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擔憂。
“臨臨，你不能總這樣不眠不休，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白墨把保溫飯盒打開，裡麵是精心搭配的營養餐，“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快了。”千臨的目光沒有離開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模擬程序正在進行最後的運算，“氮化矽微粉的低溫等離子合成路徑，理論上可行，能耗和純度都能達標。碳化鈦晶須可以用化學氣相沉積法試試，設備……可以改裝現有的真空鍍膜機。”
她說話的語速很快，充滿了技術術語，白墨聽得半懂不懂，但能感受到她語氣中那股接近成功的興奮。
“那……那個什麼，聚乙烯纖維呢？”白墨努力回憶著聽到的詞。
“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千臨終於抬起頭，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嘴角難得地向上彎了彎，“這個最麻煩，凝膠紡絲工藝是關鍵，對設備和溶劑要求極高。不過……我找到了一種替代思路。”
她調出另一份文件，屏幕上出現一種看起來像是某種植物纖維的微觀結構圖。
“這是……？”白墨好奇地湊過去。
“冰蠶韌絲。”千臨說道，“還記得嗎？我們最初用來做複合線圈的材料。它的強度和韌性，在低溫處理和特定化學改性後，理論上可以達到我們防護層設計要求的一部分指標。雖然比不上理想中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但作為‘粘合劑’和‘增強骨架’，與陶瓷微粉、碳化鈦晶須結合，應該能頂住。”
用冰蠶韌絲作為替代方案？白墨眼睛一亮。這可真是“廢物利用”，而且來源……她有辦法！她的簽到係統，之前就獎勵過冰蠶種苗和養殖技術！雖然量不大，但提供樣品級的原材料，應該不成問題。
“這個好辦！”白墨立刻拍板，“冰蠶絲我來想辦法！保證又細又韌！”
“嗯。”千臨點了點頭，重新將注意力投入到最後的工藝流程整合上。
接下來的幾天，研究所裡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千臨帶領著她的團隊，開始對實驗室裡一些看起來毫不相乾的設備進行“魔改”。原本用於薄膜沉積的真空爐，被加裝了新的氣體管道和反應腔，變成了化學氣相沉積裝置。一台老舊的等離子清洗機，則被拆掉了大部分零件，核心的射頻發生器和真空係統被用來搭建低溫等離子合成反應器。
這些操作在外人看來簡直是“胡鬨”，但千臨的每一個指令都清晰明確，每一個改造步驟都基於嚴謹的計算和模擬。年輕的研究員們雖然一開始也心存疑慮，但在千臨一次次用精準的推演和令人信服的理論依據解答了他們的疑問後，也都被激起了熱情，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土法煉鋼”般的科研攻堅中。
而白墨則利用自己的渠道，悄悄地將她之前簽到獲得的、經過精心培育的冰蠶種繭送到了千臨指定的實驗室。她甚至還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錢”——那是她靠著“搞錢任務”和經營“健康加油站”積攢下來的資金，通過張主任的關係，幫忙采購了一批千臨急需但倉庫裡暫時短缺的化學試劑和小型電子元器件。
姐妹倆一個在技術前沿衝鋒陷陣，一個在後方提供堅實的物資和“技術”冰蠶絲）支持，配合得天衣無縫。
終於，在一個星期後的深夜，第一批樣品被成功製造了出來。
那是一種看起來灰撲撲、毫不起眼的複合材料片，隻有指甲蓋大小，表麵帶著陶瓷般的啞光質感，卻又異常堅韌。
“準備測試。”千臨看著那枚小小的材料片，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測試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加固過的測試間裡進行。材料片被固定在一個特製的夾具上。
“第一項，抗電壓衝擊測試。”千臨下令。
一名研究員小心翼翼地將兩根粗大的電極靠近材料片兩側。控製台上的電壓讀數開始迅速攀升。
“五千伏！”
“八千伏！”
“一萬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