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基地裡的氣氛表麵上風平浪靜,但熟悉內情的人都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張力在空氣中彌漫。
“蜂眼”小組的工作依舊在緊張進行,但千臨有意無意地在幾次小組討論中,透露出她在“惰性氣體循環提純”技術方麵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理論進展。她甚至在黑板上留下了一些故意寫錯或者具有誤導性的關鍵公式,旁邊還放著幾張看似不經意繪製的、結構複雜但並非核心的設備草圖。
這些信息碎片,通過各種看似正常的渠道,開始在基地內部小範圍地流傳。有人驚歎於千顧問的天才,有人表示懷疑,覺得太過超前,但無一例外,都對這個所謂的“重大突破”給予了高度關注。
馮毅和他手下的偵察員們則如同潛伏在暗處的獵豹,不動聲色地加強了對幾個重點懷疑對象的監控。尤其是那位檔案管理員老錢,以及後勤處那位賬戶異常的采購員,還有一位負責網絡維護的技術員,他們的每一個細微舉動,都被記錄在案。
白墨則在忙碌的後勤工作之餘,開始為她的特殊簽到任務做準備。計算中心是基地的核心要害部門,安保措施極其嚴格,外圍就有多道崗哨和巡邏隊。想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靠近主服務器機房外圍停留五分鐘,難度極大。
她仔細研究了計算中心周圍的地形和巡邏規律,利用自己日益靈活的身手和對基地環境的熟悉,設計了幾條可能的潛入路線。同時,她也開始有意識地練習簽到獎勵的那個“能量親和體質”。雖然改善還很微弱,但她發現,當她集中精神時,似乎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環境的能量流動,甚至包括一些電子設備發出的微弱電磁波。這或許能幫助她避開一些電子監控設備。
這天傍晚,白墨像往常一樣給“蜂眼”小組送晚餐。今天的晚餐格外豐盛,除了常規的藥膳湯,還有她特意做的香煎小黃魚和幾樣爽口的小菜。
“哇!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居然有魚吃!”孫宇眼睛都亮了,這在基地裡可是稀罕物。
“白大夫,你這本事也太大了,連小黃魚都能弄到!”其他人也紛紛圍攏過來。
白墨笑眯眯地擺手:“運氣好,托朋友從沿海捎來的。大家辛苦了,多吃點,補補腦子。”她一邊說著,一邊狀似無意地將一個裝著點心的食盒放在了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上,而那張桌子,正好是那位被懷疑的網絡技術員小李的工作位。
“小李,你也嘗嘗,這魚煎得外酥裡嫩,特彆香。”白墨熱情地招呼道。
小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平時話不多,技術卻很過硬,此刻臉上露出一絲受寵若驚的表情,連忙道謝:“謝謝白大夫,您太客氣了。”
就在小李拿起筷子去夾魚的時候,白墨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他放在桌上的一個黑色筆記本。她的“物質成分快速辨識”能力再次悄然觸發。
【檢測到物品:普通筆記本。紙張成分正常。封麵皮革下層……檢測到微弱信號屏蔽材料塗層?內部……疑似藏有非標準存儲介質?】
又是模糊不清,但指向性極強的提示!白墨的心猛地一沉。這個小李,果然有問題!他的筆記本,很可能經過了特殊改造,用來隱藏和傳遞信息!
她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和大家說笑了幾句,然後像往常一樣收拾好保溫桶,離開了“蜂眼”小組的工作區。
走出地下工事,白墨的心還在怦怦直跳。她立刻找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通過之前約定的隱秘方式,將自己的發現用暗語傳遞給了馮毅。
馮毅收到消息,眼神一凜。這個小李,之前雖然也在懷疑名單上,但優先級並不算最高。白墨的發現,無疑將他推到了聚光燈下!他立刻調整了監控部署,將重心放在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年輕技術員身上。
時間來到了霍淩風計劃的“誘餌”投放日。
這天下午,千臨故意留在計算中心,與幾位核心技術人員討論“新型算法優化”的問題。在討論接近尾聲時,她仿佛不經意間提了一句:“……我最近在‘那個’項目上有了點新想法,可能需要動用超算資源進行一次大規模模擬驗證,大概在後天晚上。”
她沒有明說是什麼項目,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她指的正是那個傳說中的“惰性氣體循環提純”技術。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迅速在相關人員中擴散開來。
夜幕再次降臨。
計算中心外圍的安保措施明顯加強了。巡邏隊的頻次增加,幾個關鍵位置甚至增設了暗哨。
白墨知道,今晚就是她執行特殊簽到任務的最佳時機,也是內鬼最可能行動的時刻。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裝備——除了係統即將獎勵的,她還帶上了自己用簽到積分兌換的幾件小玩意兒:一雙能極大降低腳步聲的特製軟底鞋,一支能短時間乾擾紅外探測器的噴霧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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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擇了之前勘察好的一條相對隱蔽的路線,利用建築物和綠化帶的陰影,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避開了一隊巡邏兵。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頭腦卻異常清晰。那微弱的“能量親和體質”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她能隱約感知到前方監控探頭的掃描頻率和範圍,提前做出了規避動作。
終於,她來到了距離計算中心主服務器機房外牆不足二十米的一處通風管道後麵。這裡是一個監控死角,位置絕佳。
【叮!已抵達簽到地點。簽到倒計時開始:500……459……】
白墨蜷縮在陰影裡,屏住呼吸,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倒計時還剩最後一分鐘的時候,一個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計算中心側後方的一扇小門前。那身影動作熟練地避開了門口的監控,用某種特製的工具,悄無聲息地撬開了門鎖,閃身鑽了進去!
借著遠處路燈的微弱反光,白墨看清了那個黑影——正是白天她還分了魚吃的網絡技術員,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