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世上沒人能拒絕“名利”二字。
事實證明,魏一裳的判斷,精準得可怕。
不過短短半月,一則奇聞便如春風般吹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尚書裴家那位瘋了許久的兒媳,竟然好了!
起因是裴尚書夫人愛媳心切,訪遍名醫,終於從一位雲遊四海的高人手中求得一方奇特的藥方,讓其兒媳重拾舊業,日日釀酒,以酒香安魂,以專注定神。
這說法本就新奇,足以成為貴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令人津津樂道的,是那釀出的酒。
此酒名為“桃花醉”,色澤清透,入口綿柔,回甘時竟有百花之香,仿佛將整個春天都飲入了腹中。
起初,這酒隻是在裴府的家宴上偶爾露麵。
裴夫人每每提及,都帶著三分炫耀七分疼惜:“唉,這酒啊,是我那苦命的兒媳親手釀的。高人說了,這既是她的藥,也是她的命。每日隻能釀那麼一小壇,多了便傷神。我們府裡自己喝都不夠,實在是拿不出手招待各位。”
她越是這麼說,旁人便越是好奇。
越是得不到,人心便越是搔刮得厲害。
很快,能在裴尚書家的宴席上喝到一小杯桃花醉,便成了一種身份的象征。
後來,裴曉柔開始將包裝精美的桃花醉,作為伴手禮,送給幾家關係親近的國公府、侯爵府的姐妹。
這一下,便捅了馬蜂窩。
那些沒收到禮的,或是收到了卻舍不得喝的,無不把這桃花醉傳得神乎其神。
“聽說了嗎?長公主府上辦賞花宴,皇後娘娘都問起這桃花醉了!”
“何止啊!我聽說安南王世子,為了給他老王妃祝壽,想跟裴尚書求一壇,裴尚書都麵露難色,隻勻了半壇出來!”
“如今這京城裡,送什麼金銀珠寶都落了俗套,若能送上一瓶尚書府的桃花醉,那才是頂頂有臉麵的事!”
一時間,尚書府的門檻,幾乎要被那些旁敲側擊求酒的人給踏破了。
裴尚書在朝堂上,都覺得自己的腰杆挺直了不少。
裴夫人更是成了貴婦圈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走到哪裡都是一片奉承之聲。
她再也不覺得那個兒媳是家族的汙點,反而逢人便誇:“我那兒媳,就是個有福氣的!不僅自己病好了,還給我們裴家帶來了這等榮耀!”
而那位曾經被視為“瘋婦”的尚書府長媳,如今已是府中至寶。
這日,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魏府後門。
裴曉柔親自將一個沉甸甸的錦盒交到魏一裳手中。
她的臉上,再無初見時的驕縱與戒備,隻剩下真誠與感激。
“一裳,”她如今已改口,直呼其名。
“這是新釀的一批桃花醉,我誰都沒給,第一個便給你送來了。”
魏一裳打開錦盒,一股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
她笑了笑:“看來,這出戲唱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裴曉柔激動地握住她的手。
“簡直是……點石成金!一裳,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你不僅救了我嫂子,更是救了我,救了我們整個裴家!”
魏一裳覺得自己這事做的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