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貴想著,
隻要他把操縱劉勝利冒名頂替這件事交代清楚,就能到此為止,頂多給他定一個濫用職權之罪,不至於牽連太多,更不會被槍斃。
可他高估了農村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王春妞、劉美麗、劉銀貴他們一看到那鐵質單間,一個個就都慌了神,六神無主,兩股戰戰。
這真要坐牢了啊???
“嗚嗚嗚嗚——”
王春妞瞬間就哭了。
劉美麗即使心思惡毒有城府,但她畢竟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鄉下姑娘,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
在專政鐵拳麵前,她照樣扛不住。
“嗚……”
她也掉起了眼淚。
王春妞被按在鐵椅子上,雙手戴著銀手鐲啊,還沒等警察問呢,她就喊了起來。
“額說……額說啊……”
“額沒有犯罪,額沒有犯罪啊!你們不要關額坐牢啊……嗚嗚嗚……”
看到她心態這麼差,負責審訊的警察嘴角一撇,隨後抬手就拍。
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牢底坐穿!!!”
“嗚嗚嗚嗚……”
王春妞頓時哭的更厲害了,“額不要坐牢啊,額不要坐牢啊……”
“那你趕緊說!”
“冒名頂替這件事是誰的主意?都誰參與了?如實招來!敢說一句謊話,哼……你自己想想後果……”
“額不敢,額不敢撒謊!”
王春妞連連點頭,急忙說道:“這主意是額閨女劉美麗出的,還有劉金貴……”
“還有呢?”
“還有……還有劉富貴!”
“仔細說說!”
“劉金貴來城裡找劉富貴,他倆商量了一下,然後劉富貴就安排了,具體咋安排額也不知道啊……”
“嗯,除了這事,彆的你還知道啥?”
“彆的?”
“你也是從犯,也得判你的罪!但你要想減刑,就得立功!”
王春妞眼前一亮,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繩子,急聲道:“咋立功?額要立功!”
“那你得說點有價值的。”
“有價值的……”
王春妞低頭想了好一會兒,“劉金貴貪汙行不行?他以前在彎河大隊當支書,貪了不少東西哩!”
“嗯,具體說說!”
“好……”
……
在王春妞竹筒倒豆子般招供時,
另一邊的劉美麗也沒有抗太久,正如警察對她說的那樣,她還很年輕,如果被關在牢裡一輩子,可就太虧了。
為了立功減罪,她隻好坦白從寬。
劉銀貴那邊也差不多,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麵,沒經過風浪的農民,警察一嚇唬再一詐,基本上就都乖乖老實交代,根本就不需要問的,隻需要記錄就行。
有時候還得提醒一下,讓收著點。
二十年前夜裡偷看村裡寡婦洗澡這種事就不用說了。
審問順利的一塌糊塗,就是可惜了仍在堅守的劉富貴和劉金貴……
劉富貴自不必多說,他比任何人都想置身之外。
哪怕是現在查到他身上了,他也隻交代冒名頂替這一件事。
劉金貴則是單純的不想讓劉富貴也進去,劉富貴不進去,那家裡人以後就還有指望,有個當縣委副主任的大哥照應著,那日子左右都差不了。
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扛!
他攬下了所有,主意是他出的,也是他去找的人……
等等等等。
然而,
啪——啪——
幾份口供被分彆摔到了劉富貴、劉金貴麵前。
兩人僅僅是看了幾眼,瞬間就臉色大變,麵無血色,體如篩糠……
完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