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妮窩在沙發裡,小口小口地吃著劉青山削好的蘋果。
清甜的汁水稍稍緩解了疲憊和饑餓,但廚房裡傳來的“篤篤”切菜聲和漸漸彌漫開的、帶著濃鬱孜然和羊肉香氣的西北風味,像一隻隻小鉤子,不斷勾動著她的饞蟲。
她聽著劉青山在廚房裡沉穩利落、頗有章法的動靜,忽然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將最後一塊蘋果塞進嘴裡,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不行不行,光等著吃太不仗義了!青山,我來給你加個菜,讓你也嘗嘗我的手藝。”她一邊說著,一邊風風火火地衝向廚房,順手將掛在門邊的新圍裙係在了自己身上。
劉青山正專注地顛炒著鍋裡的蔥爆羊肉,濃鬱的香氣充滿整個廚房。
聞言回頭,看到於曼妮係著圍裙、躍躍欲試的樣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訝和……
“你來加個菜?還是你的手藝?”
他手上的動作沒停,語氣裡帶著笑意和明顯的不信,“我的於大小姐,您這雙彈鋼琴的手,還會做菜?彆一會兒把我的廚房變成了戰場……”
他想象中,於曼妮這樣的滬上嬌小姐,怎麼可能下廚做菜?
簡直是天方夜譚。
於曼妮看到他臉上那赤裸裸的懷疑和調侃,頓時就不服氣了,俏臉一板,小嘴巴撅得老高:“哼,你少瞧不起人!今天就讓你開開眼,什麼叫‘濃油赤醬,酥脆鮮香’!”
“你等著,看我給你變個戲法,等會兒灶台讓給我!”
劉青山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認真勁兒弄得哭笑不得,正好他的蔥爆羊肉出鍋了。
他一邊盛菜一邊笑道:“你真來?”
“來!!”
“好,那我倒要睜大眼睛看看了……你都需要什麼食材?我看看這兒有沒有……”他這話還是半信半疑,想著她可能要點簡單食材。
於曼妮四下一轉悠,看到回來路上路過菜市場買的一條大黃魚,“就它了!”
魚?
劉青山一愣:“這魚?你會處理?”
殺魚去鱗剖腹,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於曼妮也不答話,直接拿起那條還在掙紮的魚,走到水池邊。
隻見她手法極其熟練利落,用刀背精準在魚頭上一敲,魚便停止了掙紮。
隨後刮鱗、剖腹去內臟、清洗乾淨,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和畏懼,看得劉青山目瞪口呆,臉上徹底收起了玩笑之色。
這還沒完!
於曼妮將洗淨的魚放在砧板上,用毛巾按住魚身,手中菜刀寒光一閃,精準地切下魚頭。
然後,從魚背處下刀,沿著脊骨平片至尾部,但不斷斷,剔除整根主刺,兩片魚肉便完整地展開,僅尾部相連。
接著,她開始施展真正的絕技。
在兩片魚肉上,用刀劃出密密麻麻、深淺一致、刀刀精準的十字花刀,每一刀都深至魚皮但絕不切斷!
這極其考驗刀工、耐心和穩定性。
劉青山在一旁看得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這手法,這熟練度,沒經過長期練習絕無可能!
看到這裡,
劉青山總算是相信了,於曼妮這大小姐真的會做菜,看樣子,手藝應該還不錯?!
於曼妮全神貫注,額角微微見汗。
處理好後,她將魚身和魚頭用料酒、細鹽、蔥薑汁稍加醃製,然後均勻地拍上乾澱粉,每一個縫隙都仔細拍粉,確保炸製時花瓣能完美綻放。
起油鍋,燒至七成熱。
她用手拎起魚尾,將處理好的魚身緩緩滑入油鍋中進行初炸定型,隨後用勺子將熱油不斷澆在魚身上。
很快,奇跡發生了!
那被切了花刀的魚肉在熱油的作用下,竟然如同金色的菊花瓣一樣,片片翻卷、張開、變得酥脆,最終形成了一個蓬鬆張揚、栩栩如生的鬆鼠尾巴造型!
魚頭也炸得金黃酥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