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二帶的隕石帶在夜空中劃出銀色傷痕,竹竺用劍刃挑起篝火。
躍動的火光在她手腕的細胞膜傷痕上投下扭曲的陰影,那些在粘液世界留下的量子熒光紋路正在緩慢消退。
"這把劍..."她摩挲著冰魄劍重組後的形態——原本三尺長的劍身現在隻有嬰兒手臂粗細,劍刃卻泛著詭異的生物熒光,"好像活物似的。"
張初九正在組裝八咫鏡的殘片,六道輪回的虛影在戰術目鏡上流轉。
"量子漲落留下的後遺症,"他突然舉起手掌,皮膚下浮現出無數閃爍的光點,"看這個,細胞級的量子糾纏態。"
玄女的因果律鎖鏈突然纏住他的手腕,三尺長的克萊因瓶發出高頻嗡鳴。
"彆忘了你的心臟!"她的玉佩貼著張初九的胸膛,"那裡麵可是融合了九隻鳳族瞳孔的量子刻痕。"
機械族工程師凱恩的液態金屬手指突然插進火堆,濺起的火星在他再生中的左臂上烙下焦痕。
"要我說,咱們應該直接去找暗夜生物母巢清算總賬!"
他的義肢突然抽搐,吞噬者消化液的惡臭從接縫處滲出,"誰知道下次蟲洞會甩我們到哪個維度?"
"你還有多少個"下次"?"竹竺突然將劍鋒刺入凱恩的機械臂接口,生物熒光順著納米管線蔓延,"在細胞地獄的時候,你的義肢可是被自己分泌的酶溶解過!"
張初九突然按住她的手,八咫鏡碎片在虛數空間重組出鳳凰圖騰:"記得嗎?當你把量子血珠潑向吞噬者群時,"他的指尖撫過她掌心的舊傷,"那些光點就像..."
"像宇宙級沙盒的存檔點。"玄女突然接話,她的鎖鏈在空中交織成遺傳雙螺旋,"我們不過是高等文明的遊戲存檔。"
篝火突然劇烈晃動,竹竺看見張初九瞳孔深處閃過九隻鳳族瞳孔的重影。
他的嘴唇翕動著,卻遲遲沒有說出那個禁忌的詞。
當火星劈啪落在她肩頭時,她突然拽住他的衣領拉到麵前。
"說!"她的呼吸拂過他後頸新生的鳳凰紋身,"在細胞膜坍縮的瞬間,你看到了什麼?"
張初九的戰術目鏡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圖,無數平行宇宙的殘影在視網膜上閃爍。"每個宇宙的你都在重複被吞噬的過程,"他的手指穿過她發絲,"但有個變量始終不變——"
"我們的量子糾纏態。"玄女的鎖鏈突然纏住兩人,"就像惠勒德威特方程裡的路徑積分,你們注定要..."
"要成為彼此的觀測者。"竹竺突然將冰魄劍刺入地麵,劍柄上的量子刻痕綻放出藍色冷光。
她割開手掌,將混著熒光血液的掌紋按在張初九胸前,"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就..."
"把命栓在一起。"張初九握住她的手,八咫鏡碎片在他們掌心融合成新的晶核,"就像量子計算機裡的糾纏比特,死生不離。"
凱恩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暗物質探測儀顯示五公裡外出現了類吞噬者能量波動。
"該死的!它們找到我們了!"他的液態金屬手指瘋狂敲擊著控製麵板,"快把量子錨點啟動!"
玄女的因果律鎖鏈突然繃直成直線,鏈梢的克萊因瓶噴湧出紫色霧氣。
"是清零協議的審計波!"她將鎖鏈刺入地麵,"它們在掃描生命體征!"
竹竺突然笑了,她拔出冰魄劍刺入自己脖頸,生物熒光順著血管流向全身。"還記得在細胞地獄嗎?"
她將劍尖對準張初九,"當時你說..."觀測者可以改變實驗參數"..."
張初九的量子芯片突然過載,八咫鏡碎片在空中組成彭羅斯三角陣列。
當他的劍鋒刺入竹竺心臟時,整個營地突然陷入絕對黑暗。
在最後的意識殘片中,竹竺看到張初九的嘴唇貼著她耳畔低語:"這次換我來當你的觀測者。"
雨水裹著星屑砸在燃燒的八咫鏡碎片上,將鳳凰圖騰染成支離破碎的橘紅色。
竹竺的手指還僵在張初九胸前,指尖能感受到他心跳最後那聲微弱的震顫——不是活著的心跳,是量子芯片過載時的錯誤信號。
"你早就知道..."她咳出帶著熒光的血沫,冰魄劍的生物熒光從脖頸傷口裡滲出來,在地麵彙成扭曲的銀河,"觀測者必須親手銷毀實驗體才能完成校準。"
張初九的戰術目鏡蒙著水霧,九隻鳳族瞳孔在虹膜深處明滅不定。
他想起三天前在量子沙盒重啟時,竹竺把掌紋按在自己心臟位置的模樣。
當時她的量子血珠在虛空畫出無數個"我們",就像銀河係懸臂上永不重複的星軌。
"錨點啟動需要雙因子認證。"玄女的克萊因瓶鎖鏈纏住張初九的義肢,紫霧從瓶口噴湧而出,"你的生物密鑰和她的量子印記缺一不可。"
竹竺突然笑了。
笑聲驚起一群吞噬者的殘影,它們在雨幕中聚合成她最熟悉的模樣——十六歲那年,她在細胞培養艙第一次看到自己分裂的克隆體,那些漂浮在營養液裡的"另一個我",此刻正透過量子泡沫朝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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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嗎?"她扯開浸透血水的衣領,胸口量子刻痕正發出妖異的紫光,"你說要當我永遠的觀測者,哪怕要跨越九重維度?"
冰魄劍突然暴漲三尺,劍刃割裂的不僅是她的皮膚,還有懸浮在空中的鳳凰圖騰。
當劍鋒第三次劃過自己脖頸時,張初九終於看清那些熒光血液裡遊動的,是無數個平行宇宙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