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九調閱了仲裁庭數據庫中關於生命演化和基因鎖的記載,結合水藍之星妖族的曆史傳說,提出了一個假設:“根據一些古老記載,許多智慧種族在進化初期,其基因或血脈中可能存在一些‘限製器’或‘保護機製’,以防止力量失控或過度消耗環境。會不會是聯盟近期的快速發展,尤其是接觸了過多外部能量和知識,無意中衝擊了妖族血脈中某種古老的‘保護性枷鎖’?”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並找到解決方法,張初九和竹竺決定親自前往問題的源頭之一,也是妖族文化保存最完整的南疆十萬大山深處。
他們的到來,在南疆妖族中引起了巨大反響。支持聯盟的部落熱情歡迎,而持敵對態度的部落則充滿警惕甚至敵意。虎妖大酋長更是直接閉門謝客,揚言除非聯盟給出令人信服的交代並停止“毒害”妖族,否則拒絕任何談判。
張初九和竹竺沒有強求,而是選擇從那些願意溝通的、受血脈問題困擾最深的普通妖族家庭入手。他們走訪了多個部落,親眼目睹了血脈紊亂帶來的痛苦:父母看著孱弱或狂暴的孩子無助落淚,年輕的妖族戰士因力量失控而傷及親友內心飽受煎熬……
竹竺運用源初之種的力量,仔細感知那些異常個體的血脈流動。她發現,在血脈深處,確實存在一些極其細微、但與生命本源緊密相連的“能量結節”或“信息片段”處於紊亂狀態。這些結構非常古老而複雜,強行衝擊或修複都可能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在一次嘗試安撫一個血脈狂暴的年輕熊妖時,竹竺意外地觸動了其血脈深處一段極其古老的記憶烙印——那是一幅模糊的畫麵:在荒古時代,強大的先天神隻、初生的妖族先祖、以及當時還十分弱小的人族部落代表,在一棵參天巨樹下,共同立下了一個以血脈為引的“共生盟約”。盟約的內容是限製各族力量的過度膨脹,以維持天地平衡,避免因索取無度而招致毀滅。
“難道……妖族血脈中的‘枷鎖’,其實是這個古老盟約的一部分?”竹竺恍然大悟。聯盟的快速發展,尤其是打破了種族界限的深度合作和能量交互,可能無意中觸及了這個盟約的底線,導致了血脈的反噬。
這個發現至關重要。但如何解決?強行廢除盟約顯然不可能,那可能會引起更不可預知的後果。唯一的辦法,是找到盟約的見證者或守護者,重新“協商”或“調整”盟約的條款,使其適應新的時代。
根據古老傳說和血脈記憶的指引,張初九和竹竺將目標鎖定在了十萬大山最深處,一片被稱為“祖靈之森”的禁忌之地。傳說那裡沉睡著妖族最古老的祖靈,也是荒古盟約的見證者之一。
穿越危機四伏的原始叢林,躲避著因血脈紊亂而狂化的凶獸,兩人終於抵達了祖靈之森。這裡的樹木高大得超乎想象,空氣中彌漫著蒼茫古老的氣息。森林中央,有一片寂靜的空地,空地中央矗立著一尊布滿苔蘚的、非石非木的奇異雕像,雕像的模樣模糊不清,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竹竺將手放在雕像上,全力催動源初之種,試圖與沉睡的祖靈溝通。張初九則在一旁護法,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溝通異常艱難。祖靈的意識如同浩瀚的星海,古老而沉寂。竹竺的意念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許久才得到一絲微弱的回應。那回應中充滿了疲憊和對時光流逝的漠然。
經過不懈的努力,竹竺終於將當前妖族麵臨的困境、聯盟的現狀以及“終末之影”的威脅傳遞了過去。她懇請祖靈,為了無數後裔的存續,為了應對共同的宇宙級威脅,能否暫時放寬或調整盟約中對妖族力量的限製。
祖靈沉默了更久,仿佛在權衡亙古的誓言與現實的危機。最終,一股龐大的意誌掃過整個森林,所有躁動的生靈瞬間安靜下來。一段信息流入竹竺腦海:
“平衡……已被打破……外力介入……天命流轉……舊約……可暫緩……然,非無代價……妖族需承其重……尋回……失落之‘榮耀’……”
隨著祖靈意誌的消退,雕像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籠罩了整個十萬大山。所有妖族,無論身在何處,都感到血脈深處微微一震,那股紊亂和壓抑感開始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順暢、但也更加沉重的力量感。枷鎖並未消失,而是被暫時“鬆綁”了,但祖靈也留下了考驗——妖族需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尋回某種失落的“榮耀”,才能真正掌握這份解封的力量。
血脈危機暫時解除,妖族各部落對張初九和竹竺感激不儘,之前的隔閡和猜忌消弭了大半。虎妖大酋長也親自前來道歉,並表示將全力支持聯盟。
然而,張初九和竹竺心中並無輕鬆。他們知道,“荒古盟約”的存在,揭示了水藍之星曆史更深層的秘密,也意味著聯盟未來的道路必須更加謹慎,需要在發展與平衡、團結與多樣性之間找到微妙的支點。而祖靈提到的“失落榮耀”,則指向了另一個可能關乎妖族乃至整個世界未來的謎團。內部的整合,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和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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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血脈危機的平息,讓聯盟內部緊張的種族矛盾得以緩和,各方勢力更加認識到團結協作的必要性。然而,水藍之星的內部整合遠未結束。當源自血脈肉身的衝突暫告一段落,另一場關乎思想、文化、道統的“文脈之爭”,又在人族內部,尤其是那些傳承悠久的修仙宗門與掌握了新知識、新力量的群體之間,悄然拉開了序幕。
這場爭論的焦點,集中在聯盟的發展方向上。以昆侖、蜀山等傳統修仙巨擘為代表的“守成派”認為,抵抗外敵固然重要,但絕不能本末倒置。修仙之道,在於感悟天地法則,錘煉己身,追求長生久視乃至飛升成仙。過度依賴星靈族的靈能科技、爍光族的晶體能量、乃至那些“天外”帶來的知識,是舍本逐末,會汙染道心,偏離正道,最終可能導致水藍之星自身修行體係的沒落。
而以“天工坊”融合了修真煉器與星際工程學)、“新稷下學宮”研究星靈族哲學與本土道法結合)等新興勢力為代表的“革新派”則主張,大敵當前,當不拘一格。宇宙浩渺,道法萬千,不應固步自封。借鑒乃至融合外來文明的優秀成果,是強大自身、應對危機的必要手段,也是“道”在新時代的演進和發展。他們批評守成派墨守成規,缺乏應對宇宙級危機的視野和魄力。
雙方的爭論最初僅限於學術探討和議事會上的理念交鋒,但很快便蔓延開來。宗門弟子與學宮修士在論道台上爭執不休,甚至在一些資源分配、人才培養政策上產生了實質性衝突。例如,聯盟計劃建立一座融合多種能量體係的大型防禦陣法“周天星辰陣”,守成派堅持應以傳統仙道符文為主乾,而革新派則主張引入靈能節點和晶體能量放大器以提升效能,雙方僵持不下。
這場“文脈之爭”看似沒有刀光劍影,但其影響之深遠,絲毫不亞於一場軍事衝突。它關乎聯盟未來的精神內核和發展路徑,處理不當,可能導致人族內部的思想分裂,進而削弱整個聯盟的凝聚力。
張初九和竹竺再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他們二人,某種意義上正是“守成”與“革新”的結合體——張初九代表著仲裁庭的秩序與科技,竹竺承載著源初之種的生命與古老傳承。他們的態度,將對爭論的走向產生決定性影響。
這一次,兩人沒有急於表態或調解。他們意識到,簡單的調和或強製命令無法解決思想層麵的分歧。必須找到一種能超越派係之爭、凝聚共識的更高層麵的“道”。
竹竺提議:“或許,我們不該局限於爭論孰優孰劣,而應回歸本源,去探尋所有知識、所有力量背後共通的‘理’。無論是仙道、靈能、科技,還是生命本身,其存在和運作,是否都遵循著某種宇宙的根本法則?”
張初九深以為然:“仲裁庭的數據庫中有關於宇宙基本常數和物理定律的記載,而水藍之星的修行體係則強調對‘道’的感悟。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映射或關聯?如果我們能找到這種連接點,或許就能架起溝通的橋梁。”
於是,兩人決定進行一次特殊的“問道之旅”。他們選擇拜訪幾位在人族中德高望重、但長期避世不出的“聖賢”級人物。這些聖賢並非以戰力著稱,而是以其對天地至理的深刻理解和超越門派之見的智慧而聞名。
他們首先拜訪了隱居在東海蓬萊島的“忘機老人”。老人垂釣於碧海之上,看似尋常漁翁,卻言談間暗合天道。聽了張初九和竹竺的困惑,老人微微一笑,指著海麵說:“水無常形,隨方就圓,然其潤下之性不改。道亦如此,表現形式萬變,其核心法則不變。執著於舟楫之利,而忘渡海之初心,豈非愚哉?”他暗示,爭論工具知識、力量)的形式而忽略了抵禦外敵、守護家園的最終目的,是陷入了誤區。
接著,他們又拜訪了西域大漠中的“苦行僧”摩柯上師。上師於風沙中枯坐,肉身近乎寂滅,精神卻與天地共鳴。上師道:“萬法皆空,因果不空。今日之‘新’,亦是他日之‘舊’;此界之‘外’,安知非彼界之‘內’?執著分彆,即是煩惱根。若能心包太虛,量周沙界,何來內外新舊之爭?”他開示,打破內心的界限和執著,才能看到更廣闊的真相。
最後,他們登上了北境絕頂的“觀星台”,拜訪了在此觀測星象數百年的“星象子”。星象子麵對浩瀚星空,淡然道:“爾等可知,這漫天星辰,各有其軌,各有其光,看似雜亂,實則共循引力之法,成宇宙之序。仙道符籙,靈能矩陣,科技造物,無非是以不同方式,描繪和利用這同一部‘宇宙天書’罷了。爭論誰描繪得更‘真’,不如合力將這天書讀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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