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醫生!”張帆啐了一口,“醫生會用活人煉蠱?會布下這種橫跨幾十年,牽連無數人性命的局?”
“治一人為醫,治天下亦為醫。”張天醫的回答縹緲得像天邊的雲,“方法不同,目的卻無二致。”
“治天下?就憑你?就憑那個所謂的昆侖墟?”張帆冷笑,“彆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是個被欲望吞噬的瘋子!”
張天醫不再回答。
這種對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反複上演。張帆用儘了所有惡毒的言語去攻擊、去試探,可張天醫就像一塊萬年不化的玄冰,無論你說什麼,他都無動於衷。
直到他們看見遠處那片突兀的綠洲,看見了莫高窟層層疊疊的崖壁。
嘶——
朱淋清倒吸一口涼氣,她腕間的玉扣再次發燙,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那溫潤的玉石表麵,竟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光,像燒紅的烙鐵。
“它……”朱淋清的聲音發緊,“它在指引方向。”
那道紅光脫離了玉扣,在空中形成一個微弱的箭頭,直直指向崖壁上一個毫不起眼的洞窟。洞口不大,上方用漢文和某種早已失傳的西域文字標注著:第十七窟。
張帆的心猛地一沉。藏經洞。
張天醫勒住駱駝,終於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玩味。“看來,你的機緣到了。”
洞內昏暗,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經卷腐朽的味道。四壁繪滿了佛陀、菩薩、飛天,線條繁複,色彩雖已黯淡,卻依舊透著一股震懾人心的力量。
朱淋清的玉扣指引他們來到一麵最不起眼的壁畫前。畫中,一位頭戴華麗寶冠、身著異域服飾的公主,正與一個道人並肩而立。那道人的麵容,赫然就是年輕時的張天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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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國公主。”張天醫看著壁畫,像是在回憶一件無關緊要的往事。
“又是你的風流債?”張帆的語氣充滿譏諷,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壁畫的角落。那裡,用一種極其隱晦的畫法,藏著一幅星圖。星辰的排列方式,詭異而神秘。
“昆侖墟的星圖。”朱淋清低聲說,她認出了其中幾個標誌性的星宿。
張帆不再廢話,他掏出懷中的羅盤,催動體內所剩無幾的真氣。羅盤的指針開始飛速旋轉,一縷金光從盤麵射出,不偏不倚地照在壁畫之上。
嗡——
整麵牆壁,連同上麵的壁畫,都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原本的顏料像是活了過來,開始流動、重組。波國公主和張天醫的畫像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棵通天徹地的神樹。
樹冠如華蓋,籠罩天地。樹下,站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張帆和朱淋清同時屏住了呼吸。
那嬰兒的麵容,他們再熟悉不過。眉眼像張帆,鼻梁和嘴唇卻像朱淋清。那分明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嬰兒伸出稚嫩的小手,指向神樹的根部。在那裡,泥土之下,一株散發著瑩瑩寶光的靈藥,正靜靜地生長著。
“這……這是什麼……”朱淋清的身體在顫抖,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那不隻是解藥,那是一個她連做夢都不敢奢望的未來。
張帆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嬰兒,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希望和絕望,真實與虛幻,在他腦中瘋狂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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