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出現,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那股源自上古的蠻荒氣息,比青銅棺槨帶來的壓迫感,還要濃烈百倍!
“它醒了……它終於醒了!”柳青青的呼吸變得急促,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與狂熱。
張帆和朱淋清都戒備地盯著那隻金色的蠱蟲。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哢嚓——
一聲脆響,不是來自祭壇,也不是來自棺槨,而是來自朱淋清的脖頸。
那枚她從小佩戴到大,與女屍陪葬品一模一樣的玉扣,毫無征兆地,裂開了。
玉石碎片散落一地。
幾乎在同一時間,那隻懸浮在半空中的金蠶蠱,薄翼一振,化作一道金線,直奔朱淋清的眉心而來!
“小心!”
張帆反應極快,伸手去攔。
可他的手掌,卻直接穿過了那道金光,仿佛撈過一捧幻影。
金蠶蠱的速度,超出了物理的範疇。
噗——
一聲輕響。
金蠶蠱,沒入了朱淋清的眉心。
她整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雙眼中的神采,迅速褪去,變得空洞而茫然。
“淋清!”張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心頭一沉。
“沒用的。”柳青青暢快地大笑起來,“那是血脈的召喚,是宿命的指引!除了真正的血契新娘,誰也無法阻止它!”
朱淋清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一幕幕不屬於她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衝進了她的腦海。
古老的祭祀,穿著異域服飾的男女,在神壇前,割破手腕,將鮮血滴入一隻金色的器皿。
“我,波國公主,娜伽,以王族之血起誓……”
“我,張家先祖,張道陵,以天師之名立約……”
“血為契,魂為引,世代聯姻,永不相負!”
“若有違背,血脈斷絕,魂飛魄散!”
……
那些陌生的畫麵,陌生的聲音,像是最鋒利的刀,切割著朱淋清的靈魂。
“波國……公主……”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柳青青欣賞著她的痛苦,笑容愈發殘忍。
“現在才明白嗎?太晚了!”
她指著棺中的女屍,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鋼針。
“她,才是百年前與你張家先祖立下血契的,波國公主的直係後裔!她才是張家真正的新娘!”
“而你,朱淋清!”柳青青的語氣,充滿了輕蔑與嘲諷,“你的祖上,不過是公主身邊的一個侍女!是負責看守血契的仆人!你隻是個替代品!一個用來蘊養血脈,最終獻給蠱母的容器!”
“我早在十年前,就找到了她,用柳家秘法,將她煉成了這隻金蠶蠱的蠱母!今天,就是蠱母破繭而出,吞噬你這個冒牌貨,重獲新生的日子!”
“你……”張帆目眥欲裂,柳青青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替代品?容器?
他看著懷中痛苦掙紮的朱淋清,一股無名怒火,直衝天靈蓋。
“原來如此……”朱淋清的眼神,有了一絲渙散的焦距,她看向張帆,臉上露出一抹慘笑,“原來……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生機,正在被那隻金蠶蠱,飛速吞噬。
“不!”張帆吼道,“我不信!”
他的腦中,一片混亂。爺爺臨終前的囑托,朱家的承諾,柳家的詛咒,此刻全都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他該相信誰?
柳青青的瘋狂?朱淋清的絕望?還是爺爺那句“萬事皆有變數”的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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