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手,寬大的袖袍滑落。一截泛黃的符紙,從袖口悄然滑出半寸。
那符紙的質地古老而詭異,上麵用朱砂畫著一個圖案。
圖案不全,隻有一半。
但那一半,是一個黑白分明,急速旋轉的陰陽魚。
與朱淋清手腕上那個詭異的刺青,如出一轍。
朱家彆墅的大門沒有關。
張帆踏入玄關,刺目的水晶吊燈光芒瞬間籠罩了他。客廳中央,蔣欣蘭端坐於歐式沙發上,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覆著一層鐵青。
“想帶淋清走?”
她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淬了冰。話音未落,她手中的骨瓷茶盞被重重砸在大理石台麵上。砰的一聲脆響,碎片四濺。
“你爺爺張天醫,杏林聖手,他都束手無策的蠱,你憑什麼覺得外麵那些江湖騙子能有辦法?”
她的質問尖銳,每一個字都像針,紮向張帆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連爺爺都無能為力。
這個念頭在張帆腦中一閃而過,隨即被他死死掐滅。他不能退,退一步,就是三條人命的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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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要試試。”張帆的聲音乾澀,卻異常平靜,“在家等死,不是辦法。”
“試?拿我女兒的命去試?”蔣欣蘭猛地站起身,指著張帆,“你知不知道淋清現在是什麼狀況?她經不起任何折騰!你安的是什麼心?”
“我安的是讓她活下去的心。”張帆迎上她的視線,掌心裡的磁石小瓶硌得他生疼。那股寒意,讓他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活下去?說得輕鬆!”蔣欣蘭冷笑,“張帆,收起你那套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已經聯係了海外最好的醫療團隊,他們明天就到。現代醫學解決不了的問題,靠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就行了?”
張帆攥緊了拳頭。海外的醫療團隊?他們連蠱是什麼都無法理解,又能做什麼?切片研究嗎?
他懶得爭辯,這些話說給一個堅信科學的貴婦聽,無異於對牛彈琴。
“我必須帶她走。”他重複道,語氣裡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敢!”蔣欣蘭的怒火徹底爆發,“保安!把他給我扔出去!”
客廳外的兩名黑衣保安聞聲而動,正要上前。
咚。
一聲沉悶的敲擊聲從二樓傳來。
咚。
又一聲。
聲音不疾不徐,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壓下了客廳裡劍拔弩張的氣氛。
蔣欣蘭的動作一滯,臉上的怒容僵住了。
張帆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拄著一根檀木拐杖,正從盤旋的樓梯上緩緩走下。男人麵容儒雅,眉宇間帶著一絲久病的疲憊,正是朱淋清的父親,朱曉峰。
他的拐杖每落一步,杖頭的檀木與大理石地板就發出一聲咚的輕響。
“吵什麼。”朱曉峰的聲音很輕,卻讓那兩個正要動手的保安下意識地退了回去。
“曉峰?你怎麼下來了?”蔣欣蘭的語氣軟化了些許,但仍帶著怨氣,“這小子要帶淋清去外麵胡鬨,我正要趕他走。”
朱曉峰沒有看她,目光落在張帆身上,平靜地打量著他。那眼神深邃,不像在看一個晚輩,更像是在審視一件年代久遠的古物。
“讓他說。”朱曉峰道。
張帆迎著他的目光,將陳明的話,以及手中的鎖魂丹,簡略地說了一遍。他隱去了陳明的身份,隻說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奇人所贈。
“鎖魂丹……七日……”朱曉峰低聲重複著,眼中閃過一抹複雜難明的光。
“胡說八道!”蔣欣蘭立刻反駁,“來路不明的東西,誰知道是不是毒藥!曉峰,你彆聽他風言風語!”
朱曉峰沒有理會妻子的叫嚷,他隻是看著張帆,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有幾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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