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真氣流轉,更不是什麼祝福。
那是……活的。
“你對她做了什麼!”張帆猛地抬頭,目眥欲裂,“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什麼都沒做。”張天的語氣沒有半分波動,他合上書,血字隱沒,“是你們自己做了選擇。血脈交融,神魂共鳴,同心鎖的力量喚醒了蠱母最後的饋贈,或者說……詛咒。”
他看著朱淋清,那眼神第一次帶上了某種審視的意味:“朱氏的血,是安撫蠱母的‘鑰匙’,也是孕育它新生力量的‘溫床’。現在,鑰匙打開了鎖,溫床也種下了種子。”
“種子……”朱淋清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尖銳的狂笑,“哈哈哈哈……好一個溫床!好一個種子!張天醫,我真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知道,我連做誘餌都不配,我隻是一個器皿!”
她的笑聲淒厲,帶著毀掉一切的瘋狂。
張帆的心被這笑聲刺得千瘡百孔。他衝上前,一把揪住張天醫的衣領,拳頭高高揚起,青筋暴起。
“老東西!我殺了你!”
拳頭在離張天醫麵門一寸的地方停下。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不能。
他身後,朱淋清的安危,還係於此人一念之間。
“殺了我,她身上的‘血咒’會立刻發作,這個‘蠱胎’會吸乾她所有的精血,破體而出。”張天醫平靜地陳述,甚至沒有去撥開張帆的手,“昆侖墟,是唯一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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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設局!”張帆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蜃珠和靈芝是假的,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真假重要嗎?”張天醫反問,“不把你逼到絕路,你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去昆侖墟?”
嘶——
一聲不似活物的尖嘯,猛地從商隊的駱駝群中炸響。
一匹最健壯的駱駝,突然雙眼變得一片血紅,它瘋狂地用頭撞擊著地麵,口中發出含混不清,卻又怨毒無比的嘶吼。
那不是駱駝的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昆侖墟……是死局!張天醫,你騙了所有人!那裡根本沒有生路!沒有!”
那聲音淒厲而絕望,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無儘的恨意。
張帆和朱淋清同時望去,隻見那駱駝身上,一縷若有若無的黑氣正在不斷翻騰。
“柳青青?”朱淋清失聲開口,她認得這個聲音。那個在幻境中,被蠱母怨念吞噬的女人,她的殘魂竟然還留存著。
“張天醫!你用我們所有人的命,去填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希望!你才是最大的邪魔!”柳青青的殘魂附在駱駝身上,瘋狂地嘶吼,“昆侖墟下鎮壓的東西,一旦出來,所有人都得死!你這是在開門揖盜!”
張天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那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而是一種近似於“不耐煩”的神情。
他鬆開張帆的手,仿佛撣去一點灰塵。
下一刻,他動了。
身形快如鬼魅,一步就到了發狂的駱駝麵前。他並指如刀,指尖夾著一根不知何時出現的銀針。
噗嗤。
銀針精準地刺入了駱駝的眉心。
那瘋狂的嘶吼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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