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關心我,是關心它。”他指了指盟約之珠。
朱淋清的臉頰抽動了一下,沒有反駁。
“隨便你怎麼想。”她冷冷道,“總之,要麼一起走,要麼一起留。我負責警戒,王大奎負責後勤。你,最好真的能從這堆鬼畫符裡,找出活下去的辦法。”
說完,她便在離張帆不遠處的地方坐下,開始擦拭自己的分水刺。
王大奎站在原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狠狠地一跺腳。
“瘋了!都他娘的瘋了!”
他罵著,卻還是轉身走向了洞口那三具狼屍。
王大奎的叫罵聲在洞口漸漸平息,變成了處理狼屍時發出的、混雜著厭惡與用力的悶哼。洞穴深處,一時間隻剩下冰層折射盟約之珠光芒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朱淋清抱著分水刺,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黑暗,耳朵卻時刻留意著張帆的動靜。她不相信這家夥真能從幾排怪字裡悟出什麼,但盟約之珠的光芒始終縈繞在他身側,這讓她不敢有絲毫鬆懈。
時間在極度的寒冷與安靜中流逝。
張帆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微弱,幾乎與洞穴的死寂融為一體。那股冰磁之力如無數根無形的鋼針,刺入他的四肢百骸,試圖凍結他的氣脈,熄滅他的生機。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被寒氣吞噬的邊緣,他從懷中取出一物。
不是那顆光芒四射的盟約之珠,而是一顆更小、更不起眼的珠子,通體暗沉,像是劣質的木料,唯有中心一點豆大的區域,透著幽幽的藍色。
鹿鼎參珠。
這是他師傅留下的遺物,據說能定心安神,固本培元。過去,他隻當是個念想,此刻,卻成了他最後的賭注。
他將參珠貼在心口,對準了膻中穴。
沒有想象中的溫熱,反而是一股更甚的吸力從珠子上傳來。原本還在他體內肆虐的冰磁寒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瘋狂地湧入那顆小小的參珠。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震顫。
鹿鼎參珠中心那點藍色驟然亮起,如同一顆星辰在黑夜中被點燃。藍光順著他的心脈逆流而上,穿過喉嚨,直衝天靈。
百會穴,豁然貫通。
張帆猛地睜開了眼睛。
世界在他的視野裡,徹底變了樣。
岩壁還是岩壁,冰層還是冰層。但在他眼中,萬物都被一層流動的、或明或暗的氣息所包裹。洞穴裡的冰磁之力是深邃的、暴戾的藍色;王大奎在洞口,周身是燥熱的、旺盛的紅色氣團;而他自己……他能“看”到一股藍色的氣流,正通過心口的參珠,與自己的本源之氣糾纏、淬煉、融合。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不遠處的朱淋清身上。
她周身的氣息是淡金色的,鋒銳而凝練,如同她手中的分水刺。然而,在這片金色之中,有一縷極細的、若有若無的黑線,正順著她左臂的經脈,緩慢而執著地向上遊走。
那黑線陰冷、詭異,充滿了死寂。
蠱毒。
不,比蠱毒更直接。是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