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螭……”朱淋清的嘴唇哆嗦著,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攥住了她的心臟。
“守護獸嗎?”張帆的眼神卻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疲憊和麻木,那麼現在,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種火焰。那不是瘋狂,而是一種絕境之下,看到唯一生機的偏執。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崩潰的邊緣。那顆丹藥的力量,是毒,也是藥。他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力量來中和、來引導。
而那顆千年鹿鼎參,就是答案。
“走!快走!張帆!”朱淋清反應過來,用力地想拖著他後退,“我們鬥不過它的!這是陷阱!狼群把我們趕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我們當它的食物!”
張帆紋絲不動。
“你沒聽見嗎?那是冰螭!傳說中蛟龍的亞種!我們會被凍成冰雕的!”朱淋清的聲音尖銳起來。
“我需要它。”張帆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決絕。
朱淋清愣住了,她看著張帆的側臉,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你瘋了?為了錢?命都要沒了,要錢有什麼用!”
“不是為了錢。”張帆緩緩轉過頭,血紅的雙眼直視著她,“我快死了。”
朱淋清呼吸一窒。
“那顆丹藥的力量,在撕碎我的身體。”張帆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沒有那東西,我走不出這個山洞。橫豎都是死,不如拚一次。”
“你……”朱淋清被他話裡的信息量震得說不出話。她隻知道張帆很強,卻不知道這股強大的力量是以生命為代價。
“你拚?你怎麼拚?你看看它!再看看你自己!”朱淋清指著潭中的巨獸,又指了指張帆還在滲血的傷口,“你連站都快站不穩了!這不是拚命,這是送死!”
“那也比等死強。”張帆推開她的手。
“你這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朱淋清氣得渾身發抖,“我不會陪你死在這裡的!我要走!”
她轉身想走,可回頭一看,那片黑暗的來路,狼群的幽火依舊閃爍。它們像忠誠的獄卒,封死了唯一的生路。
絕望,瞬間淹沒了她。
前有冰螭,後有狼群。
這是一個完美的、必死的圍殺。
吼——!
潭中的冰螭似乎失去了耐心,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整個洞穴都為之震動。它龐大的身軀開始從潭水中爬出,每移動一分,那股恐怖的寒意就逼近一分。
朱淋清的臉上露出了慘笑。“完了……全完了……”
張帆卻沒有理會她的絕望。他隻是拄著分水刺,一步一步,走到了寒潭的邊緣。
他的身體在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壓抑。壓抑著體內那股即將失控的冰火之力。
他看著潭心的那抹赤紅,如同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看到了綠洲。
“要麼拿到它,活下去。”
“要麼死在這裡,喂王八。”
張帆低聲自語,隨即,他抬起了手中的分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