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下次出手,記得用力些。”
這句話,如同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離火真人的臉上。
空氣死寂,落針可聞。
那是一種比震耳欲聾的轟鳴更加令人窒息的安靜。所有人的思維,都因為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而陷入了停滯。
一個築基,對一個離火真人說,你沒用力?
這是挑釁?不,這是羞辱。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飾的羞辱!
“你……”離火真人的胸膛劇烈起伏,臉上的錯愕與呆滯儘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火山噴發般的暴怒,甚至讓他的麵容都開始扭曲。
他堂堂離火真人,一宗之主,何時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豎子!安敢如此欺我!”
他咆哮著,元嬰級彆的威壓毫無保留地席卷而出,如狂濤駭浪,壓向四麵八方。實力稍弱的修士,在這股威壓下直接口噴鮮血,癱軟在地。
柳青青和王少傑更是麵無人色,身體抖如篩糠。他們看向張帆的表情,已經從快意和錯愕,轉變成了無法理解的恐懼。
張帆站在威壓的中心,衣衫獵獵作響,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他內心卻是一片平靜。
‘賭對了。’他想,‘他越是憤怒,就越是色厲內荏。剛剛那一擊,他必然也消耗不小。更重要的是,他怕了。’
一個離火真人,會害怕一個築基修士的未知手段。這聽上去像個笑話,但它確實發生了。
“我如何欺你?”張帆抬起眼皮,迎著那幾乎要殺人的視線,語氣平淡,“是你先要殺我,我不過是自保罷了。莫非在真人眼裡,隻許你殺人,不許我擋一下?”
“你那是什麼妖法!”離火真人厲聲質問,聲音裡卻透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虛弱,“那絕非正道功法!你究竟是何人門下!”
“殺人的手段,何來正邪之分?”張帆反問,“能殺人的,就是好手段。真人活了數百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他這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可就在離火真人即將再度出手,不顧一切也要將眼前這個小輩挫骨揚灰之時,一聲暴喝從山脊下方傳來,聲若驚雷!
“朱家子弟聽令!”
開口的,正是朱家的二長老,朱曉峰!他渾身浴血,卻精神矍鑠,一雙虎目死死盯著半空中的離火真人,充滿了狂熱的戰意。
張帆那石破天驚的一指,不僅擊潰了烈焰巨掌,也擊碎了朱家眾人心中名為“元嬰不可敵”的枷鎖!
“連離火真人都被張客卿一指擊退!王家的雜碎們,還有何可懼!”
朱曉峰振臂高呼,聲嘶力竭。
“為家主報仇!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殺——!”
被壓製許久的朱家修士們,此刻如同被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士氣瞬間攀升至頂點。他們眼中的絕望和恐懼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複仇的火焰和求生的渴望。
“反擊!全線反擊!”
“殺了王少傑那個雜種!”
原本已經穩操勝券的王家護衛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變化打了個措手不及,陣型瞬間出現了混亂。
此消彼長之下,戰局,在這一刻逆轉!
山脊之上,朱淋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帆的背影。
那道身影明明看上去有些單薄,此刻,卻比身後的萬仞高山更加可靠。
她沒有多言,所有的感激、震撼與傾慕,都化作了行動。
朱淋清轉過身,一雙美眸中,殺意沸騰。她的視線,如同一柄淬了毒的利劍,精準地鎖定了不遠處的王少傑。
王少傑正被離火真人的怒火和朱家的反撲嚇得魂不附體,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將自己籠罩。他一抬頭,正對上朱淋清那雙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