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不斷震動的廢墟中穿行。頭頂的巨石不斷落下,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
不知穿過了多少坍塌的甬道,終於,一縷夾雜著煙火氣的夜風,從前方的裂口吹了進來。
出口到了。
朱淋清心中一喜,架著張帆,加快了腳步。
然而,當她踏出皇陵範圍的瞬間,腳步卻猛地停住了。
皇陵之外,原本的密林已經被夷為平地。火光衝天,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而在他們麵前,數十名身穿黑色勁裝的武者,手持兵刃,列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將所有去路全部封死。
為首一人,穿著一身考究的唐裝,手中把玩著兩顆油光鋥亮的核桃。他站在那裡,臉上掛著一種虛偽而熱切的笑容。
是王家的家主,王景天。
“朱小姐,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啊?”王景天慢悠悠地開口,視線卻像鉤子一樣,死死鎖在朱淋清攙扶著的張帆身上。
“王景天?”朱淋清的身體繃緊了,“你想乾什麼?”
“朱小姐誤會了。”王景天笑嗬嗬地擺了擺手,“我隻是看這位‘上使’大人似乎是受了重傷,行動不便。我們王家彆的不敢說,一些療傷的珍藏還是有的。不如,將上使大人交由我們王家來‘照料’一番,如何?”
他身旁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壯漢,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嘿嘿一笑:“家主說的是。這位大人一看就是神仙人物,現在落了難,咱們做小輩的,理應‘孝敬孝敬’。把他身上的仙緣秘寶,替他‘保管’起來,也免得被宵小之徒惦記了。”
“王猛!休得胡言!”王景天佯怒地嗬斥了一句,但臉上那點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我們是真心想為上司大人分憂。”
“趁火打劫,說得倒真是清新脫俗。”朱淋清冷笑一聲,將張帆往自己身後又靠了靠。“王景天,收起你那點肮臟心思!他是特安局的人,你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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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安局?”王景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朱小姐,你看看這四周。整個京都都快變成廢墟了,你覺得,現在還有人在乎什麼特安局嗎?如今這世道,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他臉上的笑容終於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決絕。
“我再問一遍。”他將手中的核桃捏得咯吱作響,“把他,交出來。”
“你做夢!”朱淋清回答得斬釘截鐵。她空著的一隻手,已經悄然握住了一柄藏在袖中的短刃。
“敬酒不吃吃罰酒。”王景天的耐心似乎耗儘了,“朱小姐,我敬你是朱家的人,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但你彆忘了,你朱家這次為了布這個局,精銳儘出,現在還能站著的,恐怕也就你一個了吧?”
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壓迫感撲麵而來。
“你護不住他。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帶不走他!”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車輛引擎聲。幾輛越野車碾過廢墟,一個急刹停在了不遠處。車門打開,另一波人馬衝了下來,為首的,正是柳家的家主,柳承業。
柳承業看了一眼場中的局勢,哈哈大笑起來:“王家主,這麼大的仙緣,你這是想獨吞啊?吃相未免也太難看了吧?”
王景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柳承業?你來湊什麼熱鬨?”
“能者居之嘛。”柳承業一揮手,他帶來的人立刻散開,與王家的人形成了對峙之勢。“這位上使大人身上的秘密,見者有份。王家主,你說對不對?”
越來越多的車燈,從四麵八方亮起。
那些在京都這場浩劫中幸存下來的,嗅覺最靈敏的豺狼,全都聞著血腥味趕來了。
皇陵,徹底成了一場風暴的中心。
所有人的欲望,都聚焦在那個連站立都困難的男人身上。
朱淋清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她看了一眼身旁意識模糊的張帆,又看了看周圍那一雙雙貪婪、瘋狂的臉。
她握緊了手中的短刀。
“那就試試看。”她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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