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呢?”她抓著最後一絲希望,“皇室也沒有任何表示嗎?”
“沒有。”這次回答的是聽雪樓主,“皇室的態度很曖昧。他們樂於見到求仙盟的根基動搖,但同樣畏懼遺刻裡提到的那個‘真相’。在局勢明朗之前,他們隻會作壁上觀,甚至會幫著求仙盟,將你們這些‘不穩定因素’清理掉。”
冰冷的話語,將朱淋清最後一點幻想也徹底擊碎。
她看向張帆,那個本該最憤怒、最不甘的人,此刻卻依舊靜靜地坐著。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就不說點什麼嗎?”朱淋清幾乎是在哀求。
張帆終於有了反應。他抬起眼,看向聽雪樓主。
“你受傷了。”他說,“肋下三寸,傷口不深,但有毒。毒素正在侵入你的臟腑。再過一個時辰,你的戰力會下降七成。”
他的分析精準而冷酷,像一個經驗老到的仵作在解剖屍體。
聽雪樓主的麵具下,似乎有一絲詫異閃過。
“你看得出來?”
“我的視覺和感知,正在被強化。”張帆回答,“這是‘死印’帶來的副作用之一。”
朱淋清的心徹底涼了。他關心的不是自己的清白,不是爺爺的遺願,而是一個外人傷勢的細節。
“我救你,不是免費的。”聽雪樓主直截了當地說,“聽雪樓的規矩,一向是等價交換。”
“你要什麼?”這次開口的,又是張帆。
聽雪樓主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張帆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朱家那份遺刻,隻說了一半的真相。它揭露了求仙盟如何竊取力量,如何欺騙世人。但它沒有說,那力量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而另一半的真相,就藏在你身體裡。這‘死印’,不是詛咒,也不是力量失控的產物。”
“它是一把鑰匙。”
朱淋清和柳乘風都愣住了。
“鑰匙?”朱淋清失聲。
“一把能打開一切源頭的鑰匙。”聽雪樓主的語氣裡,第一次透出一種近乎狂熱的情緒,“求仙盟那群蠢貨,隻把它當成可以無限榨取的礦藏。而你的祖父,朱問天,他窺見了真相的一角,所以他必須死。”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向張帆心口的位置。
“現在,這把鑰匙在你身上。求仙盟想要毀掉它,而我……想要得到它。”
“你做夢!”朱淋清想也不想,橫劍擋在張帆身前,“我不管你是什麼樓主,你想動他,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聽雪樓主看都沒看她。
他隻是對著張帆說:“你正在失去作為‘人’的一切。你的情感,你的記憶,你的喜怒哀樂,都會被這股力量慢慢磨平。最後,你會變成一個隻有本能的空殼。一個完美的、沒有感情的‘鑰匙’容器。”
“看看她。”他指向朱淋清,“你在乎她的死活嗎?你現在的心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嗎?”
張帆沉默了。
他確實沒有。
他能清晰地分析出朱淋清的勝算為零,能計算出她擋在自己身前會死得有多快。但他感覺不到憤怒,也感覺不到恐懼。隻有一片虛無的平靜。
“我可以幫你。”聽雪樓主拋出了他的籌碼,“我可以壓製‘死印’的侵蝕,讓你暫時保住你的人性。讓你還能像個人一樣思考,像個人一樣活著。”
朱淋清的動作凝滯了。
“作為交換,”聽雪樓主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我要你祖父遺刻裡沒有記載的全部秘密。還有……”
他俯下身,麵具幾乎要貼到張帆的臉上。
“你的命,從現在起,屬於我。”
林間隻剩下風聲。
柳乘風大氣都不敢出。朱淋清握著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個交易,是深淵,是毒藥。但對現在的張帆來說,或許是唯一的解藥。
良久。
張帆終於開口,聲音依舊平淡如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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